第66章(第2/3页)
“现在还不知道,我爸还在审讯,但是……”谭玉宸不敢隐瞒,“车上有一箱。”
“一箱什么?”唐誉怀疑他的理智成为了一次性的。
“金属小罐子,也不确定是不是笑气,看着像一模一样的。”谭玉宸不敢说死,这种专业的鉴定只能等检查结果,“还有,那个叫任凯的傻逼,砸了个手机。”
唐誉用手指压了压弧度饱满的眉骨,他现在终于明白白洋的心跳为什么那么快!因为这些人给他用了违禁品。他真不敢想白洋吸入时是多么绝望,一个时时刻刻维持血液干净的人,这回碰了世界上最不能碰的那一类。
而且这东西,还很有可能上瘾。
“他不能上瘾。”唐誉声如蚊呐,似乎只要声音不大就没有危机,“如果让他上瘾,让他和意志力作对,他就活不了了……”
“你别这么悲观,少量的话不会上瘾。”水生停顿了一下,举了个例子,“有些牙医还会用笑气打麻醉。”
“对对对,我也听说过。”谭玉宸连连点头。
“不是,你们不了解他,他一直以来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意志力,凭借意志力拿冠军。所以他接受不了上瘾,一点点上瘾都不行。”唐誉的思维在脑海里转了个圈儿,“那个任凯摔坏的手机有问题,你们拿到了吧?”
“拿到了!”谭玉宸也是专业人士,摔手机、摔电脑、生吞纸张都是销毁证据的行为。
“送回去,把手机弄好,我要看里面的资料。”唐誉不轻不重地说,“陈诚天在青岛、海南和深圳有公司,查税,清清楚楚地查,连根拔起地查。他儿子名下有医药仪器产业,查受贿,查生意往来。有一家医院的老院长已经退休了,还在追诉期,查。”
“这些就交给家里吧,放心。”水生怔怔地看了小宝几秒。
“我不放心。”唐誉又看了一眼那扇门。
门里面,白洋在病床上,其实思绪已经清醒了,就是身体机能跟不上。他兜里还装着一串铃铛,换床的时候叮叮当当响,要不是他现在肌肉发木,这声音都能给他逗笑了,真幼稚。
还是金猪小铃铛,当年金慈寺是送出去多少只小猪啊?
当医生听到他说出“笑气”两个字时,他能明显察觉到他们脸上的惊诧。
在急救室折腾好久,光是吸氧和雾化就做了好半天。白洋好几次都强调自己没那么脆弱,已经能下床走路了,结果那些人都把他当成玻璃人,生怕他一碰就碎,碎在急诊室里说不清楚。
后来医生走到床边,看了看仪器上的数字,白洋忽然开口问:“不会上瘾吧?”
“看剂量,现在我们不敢肯定。”医生说话肯定严谨,他们不能保证什么。
“好吧。”白洋点了点头,如果真上瘾了,他就死。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白洋反正是受不了自己无法摆脱某种违禁品,受不了意志力崩溃,成为一头没有自制力的动物。紧接着护士来推床,推他回病房换衣服,白洋迷迷糊糊当中想起唐誉的那通电话,想起唐誉的车牌号,想起自己下车之后他第一个冲过来。
如果死了,这些不就都没有了?别人都说“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可唐誉说“我要接你回来”。
这种抉择令白洋幸福到产生了痛苦。
回到病房之后,唐誉和医生在外面交谈,白洋在护士的帮助下换衣服:“我自己来吧。”
现在身体又能自理行动,白洋立即就不想人帮他干什么,还顺手把铃铛压在了枕头下面。自尊心始终在行动,白洋不愿意让唐誉觉得欠了自己什么,一切都是他理智下的选择。没人逼他,他乐意的。
“医生说,再过半小时可以喝一点流食。”护士来提醒。
“谢谢,谢谢您。”白洋真的很感谢她们。
唐誉暂时没有进病房,他拉着主治医生一个劲儿询问:“除了笑气,血液里没有别的成分吧?”
“有麻醉剂。”医生拿着血检报告说,“他是不是被人注射过麻醉剂?他可能有点记忆缺失,没有和我们说这些。”
“对,是的。”可唐誉不缺失,唐誉每个细节都记得明明白白!
“除了麻醉剂,没有查到违禁成分。但是他身上有淤青,应该是被人暴力殴打过。骨头方面倒是没什么问题。接下来就是好好休息,我们得严密观察他,然后给他制定一系列的休养计划。”医生说,“笑气这个东西,虽然不会造成传统意义上的生理成瘾,但是它会造成另外一种严重的心理成瘾。他体验过那种高密集的愉悦感,短时间内一定会引发强烈渴求和持续低落。”
唐誉感觉自己的耐受性都快被摧毁了。“那这种渴求会消失么?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