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白洋要不是怕摔倒,真不至于被唐誉拽一个趔趄。
唐誉根本抱不动他,如果他再有点挣扎,唐誉的武力值在他面前就会变成负数。可现在白洋被他压在了淋浴间的玻璃壁上,两个人又太高,一时半会儿谁也转不过来。只能任由头顶的热水淋洒,灌溉,犹如筑金浇上一层外壳。
“你干什么!”白洋并不喜欢这种处于劣势的姿势,会让他产生心理上的软弱。他脑袋里围绕着水费,以及他鼻子上架着的这副眼镜框的价格,可是当唐誉的鼻翼靠近他的面孔刹那,热水刚好从他的脸上流到了自己的脸上,侧过的鼻子再次完美贴合,白洋脑袋一热,将唐誉牢牢地拉了过来。
唐誉的一只手撑在玻璃壁上,后背被白洋紧紧抓着,要抓破他的白衬衫了。助听器根本没戴,放在他们屋里的抽屉柜上,老地方。
他有把助听器乱放的毛病,白洋总是不厌其烦地纠正他,要拨乱反正似的,无数次指着抽屉柜说:“唐誉,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能不能只放一个地方?万一丢了怎么办?”
丢了怎么办?唐誉也不知道怎么办。他没戴,却听到,低沉的心跳声震在白洋侧脸的线条上。他含住白洋的嘴唇,薄薄的嘴唇却有一个饱满的唇峰,怎么看都是矛盾点,然而矛盾又组成了一个融洽的白洋。他的心也被淋湿了,被柜子里的那些训练服和跳高鞋。
他加深这个吻的力度,这是他头一次窥视到白洋不为人知的脆弱和阴影。别人都不知情,只有唐誉看到。
还有抽屉里数不清的发圈和皮筋,唐誉在亲吻的过程里笑了,浓密的眼睫毛因为眼睛形状的改变也弯了起来。他的专属拖鞋、他们的情侣滴水观音,都在验证同一个事实。绸缎发圈和不伤发的皮筋盖着卷发棒,也盖住了扯不清的过往。
水很热,淋得白洋有点睁不开眼睛。
水流过他们流畅的面孔,将两件白衬衫同时打湿。湿透的布料再也分不出好坏,好就是坏,坏就是好,哪有那么多清晰的边界。白洋抚摸唐誉的脊背,似乎要隔着布料留下巴掌印。
“为什么不扔?我的东西你为什么不扔?”唐誉在水雾里看着白洋,将那副昂贵的眼镜框摘了去,轻轻地放在置物架上。
白洋闷闷地笑了,他早就料到带唐誉回来就是一件大错特错的事情。唐誉像头狮子回来溜达一会儿,巡视领地几圈,一定会咬住不放。自己现在能说什么?不用说,白洋摸到他的耳朵,没摸到助听器,就知道说什么都不管用。
确实是不忍心,确实也是不狠心,他扔不掉唐誉的东西。它们总是跟着他,追着他,吵吵闹闹在屋里叫嚷,一刻不停!
就像他的手臂可以为了屈南打架打骨折,却永远没力气推开唐誉的拥抱。
白洋昂起下巴,任由唐誉在他的喉结啃噬,眼睛半睁着看向花洒。他们不是没在这里做过,做过好多好多次了,每一片透明的玻璃都压上过他们的掌心印,那些颜色不同的液体呈丝状往下蔓延,变成了荷尔蒙成就的脉络。
在这里方便,不习惯用安全套,完事了直接一起冲个澡。两人无数次地搂着对方在这里做尽荒唐事,乐此不疲。
唐誉的身体也在发生变化,目光灼灼发烫,他的身体压着白洋,欣赏那张脸从冷酷变成动情。其实两个人第一次做.爱的时候他就发现了,白洋不止是刻薄的一面,他懵了的时候有种纯真。
水慢慢流,唐誉的双手顺着白洋的衬衫往下,摸到了坚硬的皮带扣。两张嘴还黏在一起,手指已经动了起来,轻而易举地拆开。上大学的时候不用拆皮带,每次都是那条运动裤的裤带。
没有比唐誉更熟悉首体大体院队服的人了,他的双手已经摸过成千上万次,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出哪里松,哪里紧。皮带啪嗒掉在了地上,白洋的五指再一次插入他的发根,唐誉没法冷静。
他看着白洋的眼睛,像他们第一次上床那天,用眼神试探对方的真假。
“你就不能给我……换个地方?”白洋的脑袋往后靠,干脆靠在了玻璃壁上。
湿透的领带搭在他的胸前,垂直笔直向下,像一个充满性.暗示的箭头,直指他们的欲.火。
“听不见。”唐誉是真听不见了,这种情况下也看不清楚白洋的口型。但他猜白洋肯定是让他换地方。
目之所及都是潮湿和闷热,黏腻丛生,在办公室杀伐果断的冷静人也不再冷静,每天出门前仔细穿好的正装也乱了套。唐誉将白衬衫往上卷动,同时把白洋的两条手臂抬上去,交叉固定在那人的头顶。
就这么一会儿,白主席的侧腰上全是他掐出来的红手印。
“操……”白洋是想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