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3页)
“戚缈,我下午才盯过盘,观察力还保持在警觉状态。”蒋鸷再问一遍,“饿不饿?”
戚缈的周全考虑没得到认可,他只好说实话:“我想吃小蛋糕。”
蒋鸷这才拉开副驾门让他进去,戚缈卸下书包,稳稳地环在臂弯里。
不懂纪望秋怎么会觉得蒋鸷死板,戚缈倒认为这人面面具圆,只是关心都很无声无息,比如车里的温度会调节到令人舒适的档位,看他开手机就捻亮星空顶柔光。
“储物箱里有薯片,”蒋鸷注意到戚缈把书包揽得紧,猜他想捂住胃部的抗议,“上次的吃完没有?”
戚缈想撒谎,思及蒋鸷敏锐的洞察力还是放弃了:“还剩小半包。”
真话没说全,其实不止小半包,他每晚只克制着啃两三片,吃完赶紧去洗漱,省得食欲压不住。
蒋鸷给的东西,他总想保留得久一些,因为摸不准拥有的期限终点落在何时。
深藏于懵懂内敛表面下的涌流不是那么轻易被琢磨透,蒋鸷只当戚缈连一包零食都不敢在纪家露眼,轻叹道:“你啊。”
口吻是少有的长辈式包容。
戚缈说的小蛋糕是那种旧街区西饼屋才做的老式纸杯蛋糕,正赶上人家收工清库存,蒋鸷让把剩余的给装起来了。
店里没设座位,蒋鸷就降一线窗缝,不介意戚缈在车里吃,同时将时速控在四十公里内,确保灌进车厢的风不会很猛。
“吃得比上次酒店提供的还香。”蒋鸷掠一眼副驾,评价道。
戚缈道:“这种不加任何点缀的才最好吃呢,我记得小时候经常有人给我做,刚出炉的热乎又暄软,吃不厌倦。”
像是无意识提起的事情,蒋鸷盯路况的双目偏了偏:“谁?”
后视镜里,戚缈的目光斜向上扬了扬,沉思的模样,然后他抚了下后颈,说:“不记得了,可能是小学时的儿童节自助吧。”
蒋鸷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动了动,没说话。
“你什么时候过生日啊,”戚缈双手捧着蛋糕吃得很小心,以防碎屑落在车上,“我答应过请你吃蛋糕,想了想还是自己做的最好控制甜度。”
“十月,远得很。”蒋鸷说,“不能你生日做么,有盼头得多。”
下个月就是戚缈生日,不说别人,他自己也时常忘记,所以蒋鸷的话让他顿感意外,鼓着一边腮帮抬头:“你怎么知道?”
“不是你说吗,我查你很深。”
“哦,”戚缈点点头,“对。”
一袋蛋糕去了仨,袋口扎紧时窸窣作响,蒋鸷思忖着戚缈该攒够力气了,正好他也游足了车河,适时把选择权抛向对方:“你说的那件事,打算到哪里做。”
戚缈坐正了点,仿佛这件事对他来说意义重大,他也确实在那晚之后深思熟虑过。
白昙渡口太偏,他不好意思让蒋鸷专门绕路:“江畔可以吗?那里人少,你也舒心点。”
“不是因为你怕上头条?”蒋鸷嘴角凝一点笑,随即否决,“户外不行。”
戚缈庆幸自己早有预料,马上搬出备用选项:“开房也可以的。”
保持一路稳速的车子在这时不受控地晃了晃,蒋鸷微蹙眉,路灯光和星空顶光都洒在戚缈眉间眸心,一副坦荡神情,他却不由猜疑这个人是否无时无刻都做足无私奉献的准备:“你把我当什么人?”
戚缈没料到用心酌量的两个方案都被否定,当场哑然,良晌才剐蹭着书包说:“你定吧蒋生,都依你的。”
蒋鸷便没说再什么,升起窗玻璃,给油连超两辆慢腾腾挪动的前车。
白昙市中心段宅区金光流转,人车分流,驶入地库时戚缈还在为自己被否定的两个想法而沮丧,怀中蓦地一空,他被蒋鸷拎走了书包,跟在后头进入电梯才反应过来,蒋鸷这是把他带到了常居的房产里。
布料粗糙的杂牌书包提在蒋鸷手里显得很不合衬,戚缈伸手要回来:“我自己拿就好。”
蒋鸷笑他:“里面装黄金了,这么宝贝。”
戚缈被调侃也没生气,看对方笑,心里反而踏实了点,生怕自己在车上说错了哪句话惹蒋鸷不快。
但其实蒋鸷是因他唇角沾的一点蛋糕碎屑而调剂了情绪,原本可以口头提醒下戚缈的,转念想到进门后能换个方式,他又收住了话。
宅区人口密度低,一梯一户式,楼层静得不像话,戚缈说话都能听到回音:“我以为你就住在北蚺山。”
“北蚺山偏僻,上班不方便。”蒋鸷刷开户门,“而且那边太安静,总不能天天安排人放烟花。”
“这里一个人住也好静,”戚缈等他开门的间隙不住朝电梯间的观景窗外眺望,“但是夜景很美,可以当成烟花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