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良身体抱恙,不便起身,还望项兄见谅。”(第2/3页)

噗通——!

这底下竟是空的?!

“籍!”

一个活人眼睁睁在他面前消失,项梁连忙拔出了腰中佩剑,警惕四周。

微风拂过,林中没有涌出人影,只有鸟雀的叫声。一只斑鸠从枝头落下,探头好奇地打量他。

……竟是虚惊一场。

项梁将剑收鞘,往前拔开杂草看,“籍,发生了何事,你可有伤着?”

“没有大碍,但是我上不来了。”项籍跌落时及时调整了姿势,只是擦破了点皮。

不过这陷阱有点高,靠他一人难以借力出来。

是有些高了。

项梁伸手也没拉起人,“我去砍棵树过来。”

缘以为是这小子不看路,不料是猎户设的陷阱。

项梁砍树的动作微顿。

……这里人烟罕至,附近难道有村落?

·

“咳咳……”

张良用帕子捂住嘴,轻咳了几声。侍从听到后,连忙往火里添了几块炭,随后又取来刚熬好的药。

侍从用勺子勺起药汁吹凉,想一口一口给主子喂过去。

张良却轻轻摇头,“阿牧,放下吧。我吃药的力气还是有的。”

“那您慢点喝,小心烫。”阿牧只好将碗放在案上,不太放心地盯着他。

张良双手捧碗,药还未入口,苦味便直冲鼻间。

他将碗重新搁回案上,问了一句:“阿苍怎还未归来?”

阿牧回道:“阿苍出门打猎了,说是顺便去瞧瞧陷阱里有没有抓到新的猎物。”

近日天寒,主子思虑过重,不慎得了病,他们二人焦心得不行。听说虎肉大补,若能抓到一只,定要给主子补补身子。

阿苍如今晚归,想必是有收获吧?

阿牧期待地想着。

不久后,屋外传来响动声。

是阿苍回来了。除了手里拎着打来的野兔,他还带来了两位客人。

阿牧眼有责怪之意,“如今风声紧,你怎么还把人往这里带?”

那天幕将主子的相貌公之于众,如今哪怕是个幼童都能轻易辨出主子的身份。以至于他们不得不远离人群,躲入这深山之内。

“……主子,那个人不简单,他认出了我的弓弩。”阿苍有些自责地说道。

他不是有意给主子添麻烦的。实在是他设的陷阱伤人在前,本就理亏,交涉时又意外被人看穿了身份。

张良眉心微蹙。

阿苍的弓弩是先王赏赐给张家的武器,上面绘有韩国王室的图腾。本以为这荒山野岭并无人在意。不料人迹罕至之地,竟也能遇到辨出此物之人。

“主子,若您不愿见他们,不如……”阿苍握紧了弓弩,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气。

张良叹息一声,并未责怪阿苍。

“将他们请进来吧。”

项梁带着项籍在屋外候了半晌,终于如愿见到了这处木屋的主人。

项籍在见到张良的那一刻,瞬间瞪大了眼睛。此人长得跟天幕里的谋圣一模一样!

“你就是长公主的那位……”

项梁惊得连忙捂住了项籍的嘴,以免他嘴里蹦那个禁忌之词:“童言无忌,还请张良先生莫要挂怀。”

张良的脸上不见恼意,他轻咳几声,“良身体抱恙,不便起身,还望项兄见谅。”

“张良先生见多识广,无愧为谋圣。”项梁并不意外他能猜出自己的身份。

“您过誉了。”张良继续说道,“能一眼辨出韩国图腾之人,当下可不多见。而您气度非凡,有将门之风。至于您身边的这位……”

这里是楚地,他们二人乔装打扮,明显是为了躲避追兵。

二人的身份定然不俗,与他一样,是天幕里出了名的反秦势力。

“在下项梁。”

跟聪明人弯弯绕绕只会浪费时间。

项梁将项籍推到了张良的榻前,“这是我那不成器的侄儿项籍。”

阿牧与阿苍皆是惊讶地看向这个梳着双髻,一副女童扮相的项籍。

这便是那个赫赫有名的西楚霸王?!

项梁有些自责地说道:“这孩子父母早逝,自小在同龄人中力气出众,时常争强好胜,心气难免高傲了些。也怪我以前疏忽,没将他教好。”

西楚霸王的名气虽大,但残暴却让人诟病。他知道张良先生心怀苍生,可能不待见项籍。

项籍见叔父自责,心里也不好受。他现在还没有起过屠城的念头。

面前的少年眼神清澈,脸上满是愧疚之色,张良实在无法将他与天幕里残暴的西楚霸王并论。

他伸手,将项籍松动的发带解开,替少年重新整理散乱的双髻。

这人病气重,气息不稳,项籍不敢枉动,便任他施为。

项梁解释道:“官兵来势汹汹,为了掩人耳目,我只好寻了一位妇人将项籍扮做女童,这才少了些追兵。只不过途经一县时,还是有官兵起了疑心。我等仓促逃离,慌不择路,实在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