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7页)
土豆是先洗干净蒸熟的,烫呼呼的,今越一边剥皮一边“嘶嘶”的叫,太烫了呀!
不知道为啥老妈就不能多等一会儿,偏要现在剥。
不过,土豆蒸熟之后崩开花了,轻轻地捏起一个角,刺啦一撕,棕褐色的土豆皮退去,露出黄色的肉,把不好的地方,或者有黑点的地方挖掉,形成一整个白净净的土豆……这个过程真的好解压,好治愈呀!
舒今越觉得,要不是太烫的话,她能剥到地老天荒!
“对了妈,你见过装精神病的吗?”
赵婉秋正在调制待会儿吃土豆泥的酱汁儿,头也不抬,“装?当然见过,我可是老护士。”
老护士啥样的病人没见过?可以说,她这些年在柳叶胡同吃过的瓜加起来,还不如她在医院一年吃的瓜多呢。
“大姑娘不愿嫁人,装疯卖傻让哥嫂养十几年的;小伙子不愿干活,装疯当众啃狗屎的;还有老大爷吵架吵不过老伴儿,装疯撞墙真把自己撞成颅内出血的……”
舒今越眨巴眨巴眼,她没笑,她在想孙爱兰的事。孙爱兰的所有检查都是正常的,不“发病”的时候也正常,交谈发现她思维敏捷,逻辑圆洽,完全就不像是得了精神病十年的人。
要知道一般人在使用这么多年的镇静剂之后,或多或少都会有点后遗症,但今越在孙爱兰身上没看出一点。
“难道是因为婚姻不顺,所以通过装疯来逃避现实?”
赵婉秋知道她说的是孙爱兰,瞪她一眼,“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为啥?”
赵婉秋把料汁儿调好,擦了擦手才说:“你没做过母亲,不知道的。”
一个深爱自己孩子的母亲,不会把自己关进龟壳里,把七岁的幼儿留在外面,独自面对这世界的风雨。
想到什么,她眼神里流露出一抹愧疚,叹口气,“她自己遇到再大的事儿,都不是她缩进龟壳的理由,她应该是真的病了,只是没有任何仪器设备能检测出她的病到底在哪里,到底是什么病。”
听孙爱红说过,牛经理对这个孩子一点也不好,妈妈离家后,他经常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十岁不到就学会自己做饭洗衣服,自己做作业自己睡觉,有一次发高烧没人知道,都烧昏迷了,还是孙父过来看孩子的时候发现,送医院抢救回一条命。
从那以后,孙家就把孩子接过去了,他也很少再跟牛经理见面,只是每个月雷打不动的找牛经理要钱。
要他的生活费,和母亲的医疗费。
孙家不缺这点钱,说不用跟牛经理要了,省得受这闲气,但孩子板着一张小脸说:这钱就该我爸出,他对我这个未成年负有抚养义务,对我妈负有扶养义务。
“他甚至还说,以后牛经理的家业,只要他没有第二个孩子,也该他继承。”
赵婉秋笑起来,“这孩子,还挺能忍。”为了抠出父亲的钱,他真是忍辱负重,卧薪尝胆。
舒今越想到那画面就想笑,姓牛的辛辛苦苦奋斗一辈子打下的家业,以后都要给了一个跟他长得一点也不像的孩子,能不气?气到恨不得立马原地生一个像他的小倭瓜出来才行!
“呸,他辛辛苦苦?他怕不是忘了当初是怎么临时工转正,怎么当上经理的。”赵婉秋越说越来气,“这可真是过河拆桥的好女婿。”
以前,孙父还在系统内管着人事升迁变动的时候,他还装装样子,经常去看看孙爱兰,后来孙父退休了,人走茶凉了,他自己也爬上经理的位置了,终于露出真面目。
“那孩子做得对,就是要找他要钱,他以后的一切都该归孩子,反正也是踩着他姥爷的肩膀得到的,就该吐出来。”
说到这里,赵婉秋少不得又要骂牛小芳,可真够不要脸的,“以前只说咱们院里的李大妈不要脸,现在看来最不要脸的还数牛家,大姑娘爬老男人的床,还好意思挑拨人家父子关系,呸!”
前面的话大家没听见,骂牛家这几句,赵大妈她们也听见了,纷纷加入。
是的,大家都穷,都挺羡慕牛家日子好过的,可那是以前,大家凭本事凭劳动挣钱的时候,可现在一看他们为了过“好日子”什么不要脸的事都干得出来,就只剩鄙视了。
“还说结婚要请咱们,我可不去。”
“我也不去。”
“我更不去。”
冯大叔摇头,“你们不去我要去,我要让春霞一家子全回来跟着我们去。”
冯春霞家那么多孩子,加上前不久刚结婚的大妮儿,怕是两桌都坐不下!石兰宾馆的酒席很贵的,出一份礼金去两桌人,这是要把牛家气吐血吧?
众人笑骂:“好你个冯老抠。”
赵婉秋做的土豆泥很好吃,香喷喷的入口即化,土豆泥可以吃甜的,咸的,酸的,辣的,而今越就喜欢吃酸辣的,加上老妈调的灵魂料汁儿,那简直美得都没边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