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5页)

她听他语气缓了缓,言语间意味复杂起来。

“与我们相当的年岁,陆慎如却已手握整个永定军,他朋党无数,坐拥重权,是真正的权豪势要,城府深不可测,无论是与他为敌为友,又或是做他枕边人,都该多加思量才是。”

杜泠静长眉微皱,听见他缓了声。

“他陆慎如要的,恐都是旁人难以给予的。静娘,别轻信。”

这话说完,邵伯举再无多言,眼看着崇安让人自旁处又调来一批侍卫,跟杜泠静道了一句,“陆侯对你可真是上心,守得如此之严。”

话音落地,他转身离了去。

杜泠静仍旧站在水边,倒是邵伍兴快步走到了邵伯举身侧,低声问去。

“哥,那些人冥顽不化,让她带话真有用吗?这能让那些人把证据和人交出来?”

只是他这话没落音,邵伯举便瞪了过来。

“那也不许你赶尽杀绝,尤其扈氏兄妹。别动他们!”

邵伍兴当即敛了神色,低头应着知道了,想起方才邵伯举在杜泠静面前提及陆慎如的话。

“……陆侯夫人会信吗?”

邵伯举说不知。

“但她心里本就只守着前人,陆慎如这赐婚又有点说不出的古怪,她难说能信他。但若在她心里种一颗陆慎如不可信的种子,我们或许还有机会。”

邵伯举说到这,抬头正看到那位陆侯自皇城门前而来。

男人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目光遥遥相触的瞬间,英眉挑起,邵伯举低哼一声,同邵伍兴道。

“我跟静娘方才说得话,字字句句都是实话,不是吗?”

……

与邵伯举擦身而过时,邵伯举跟他客气地笑了笑,陆慎如抿了唇。

他刚下朝,便听说此人拦了他娘子的马车,偏她还真就听了邵伯举两句废话。

崇安将街边闲人都驱散开来,她没回到马车上,独自站在水边,水面上的风浮动她的裙摆。

男人走上前去,解了披风,他料想邵伯举嘴里说不出他的好话,昨日她还因燎花糖疑他,今日应该更不会跟他多言了。

他走到她身后,将披风裹在她肩头。

“天寒风冷,在此吹些什么?”

他道了一句,杜泠静听得这句话里透着的闷而不乐之意,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身上还穿着绯红绣麒麟的朝服,顶戴乌纱、腰束玉带,脚蹬黑靴,人臣之贵已至顶点。

就这么长身立于街边,便衬得整条街巷暗而无色。

他没看她,只是将披风替她紧了紧,把她整个人裹进他的披风里。

“无缘无故吹了风是要着凉的,回家吧。”

英眉墨眸间透着两分不悦

所以他猜到了邵伯举,没说他的好话?

杜泠静没顺着他的话走,脚步停在那。

男人见状,不由笑了起来。

她昨日还答应不再疑他……

他跟她说得话她是不会信的,但她自己跟他的承诺也是做不得数的。

男人一顿,只看她到底要如何,不想她轻声开口。

“侯爷得闲吗?我有事想跟侯爷说。”

她伸手,请了他往街上走去。

陆慎如一愣,她抬眸向他看来,他只能顺着她往行人川流的街道上走去,听见她一边走,一边轻声将方才邵伯举跟她说得话,一字一句都跟他道了来。

男人讶然,她把话全都说了,到了最后时才停了停,看了他一眼。

“自然邵伯举,也没说侯爷什么好话。”

她跟他全部实言,陆慎如实在没想到,他有一瞬想问那厮在他娘子面前,败坏了他什么名声,但话到嘴边又觉得多提无益,改了口。

“他是想让你我夫妻生隙。”

这话竟令杜泠静听出几分委屈来。

但她没应他。

诚然,她身旁这位侯爷确实难以看透,约莫也的确城府极深,但在众人失踪这件事上,就目前而言,他比邵伯举可信。

若是邵伯举能信,扈氏兄妹到不了这个份儿上。

他们手里一定有邵氏想极力掩盖的秘密与证据,这才两厢反目。

邵氏兄弟无法让他们取信,反而,虽然这位陆侯或许另有打算,但借他之力尽快找到人才是最重要,时间已经拖得太久了。

她看向陆慎如,“侯爷怎么想?”

两人顺着街边一直往前走。

男人沉吟了一下。

“邵伯举明知你我已成夫妻,还能托到你这里来,兴许另有谋算,但我以为,他是走投无路了。”

这一点和杜泠静想得一样,她点点头。

陆慎如又道,“不过他既然认为,你或能联系得上扈廷澜他们,能递去话,便是失踪众人唯一可信,那么便同众人有特殊之关联。”

他一下就说到了重点。

原本杜泠静今日还想要去澄清坊老宅,翻看父亲旧年的手札书信,但邵伯举拦了她说了话,她觉自己不需要去验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