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2/4页)

眼下还没闹得不可收场,扈廷澜不由道。

“所以侯爷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也不知道?”

杜泠静摇头,说不知道,“但他也来了。”

扈廷澜讶然挑眉。

静娘同侯府分道,各行其是,侯爷却亲自赶来了,那位陆侯是何意呢?

*

山下。

杜泠静先前带人借宿的宅院外,男人负手立在风中,天已经黑透了,也未见巷口有人回来。

崇平上前,“侯爷,夫人带着这么多人手都没回来,看来不是出事,极有可能是找到了失踪的拂党众人。”

男人点头,目光从她落脚院子门前掠过,里间默声漆黑不见光亮。

看来是了。

他猜想她已经应该是寻到了拂党人给她留下的记号,但这么快就寻着记号找到了人,这漫山遍野,惟她一人做到。

陆慎如长叹一气,眸色温软下来,但不由又想起她的信,想到她让人送来的药,想到她在山里见了他,不肯过来,反而客气地请他自便……男人眸色又是一冷。

他抿唇不言,巷子里贯穿而过的风将他袍摆吹飞,他于风中负手立了半晌,才叫了崇平。

“邵氏兄弟已被逼至穷巷,明日,要防他们背水反扑。”

崇平一凛,“是。”

*

密林山洞中,众人夜间只睡了两个时辰,便都有些睡不下了。

带着邵氏罪证潜藏山中多时,今日终于要出去了。

他们早先就让人传信令亲友亦躲藏,就好比京城外城开书肆的章先生,杜泠静原想找他打听,京中乃至北直隶一带有没有人收过或者出过宋本,但章先生关了店门不见了踪影。

冯巷说章先生也帮忙搜集过邵氏的罪证,怕邵氏找上他,才让他早早躲了起来。

只要此事顺当了结,章先生自然就会出来了。

而众人也已与亲友分离太久。

天还未亮时,杜泠静同扈廷澜、蒋枫川和众先生又商量了一阵,待桩桩件件都盘算地差不多,外间天色渐亮,众人陆续离开山洞,轻声往外而去。

山里已经有了找寻的人,是不是有呼喊声传来。

众人接着早间残留的薄雾与密林中掩藏身形,约莫过了两刻钟的工夫,终于自林中走了出来。

阮恭已照着杜泠静的意思,怕暴露处身地,只让官府官兵、书院学子,还有杜泠静请来的三教九流,都到前面一处平缓山腰上等待。

不管是哪边的势力,都可能有别有用心的人混在其中,唯独让他们全部在外等好,才是最不会暴露的办法。

众人此刻从密林过去,加快脚步,不到两刻钟便能与人相汇。

大家脚步都快了起来,眼下最紧要的,是在这一刻钟内不要走散,更不要弄出响动引得另外的人前来。

谁料,就在他们刚行进了数百米的时候,前路被人阻断了。

晨间的山林,日头刚升,稀薄的晨雾还有些微残留,林中鸟雀不知何时早已飞尽,林中落针可闻。

有人踩着枯叶,从林间缓缓走了出来。

他目光一一从众人身上扫过,因连日耗费心神而略显阴郁的眼眸,此刻迎着晨光,溢出几分浅淡的笑意。

“诸位,终于见面了。”

是邵伯举。

其弟邵伍兴就立在他身侧,手里握着一把尖刀,而邵氏的人早就埋伏在周遭,不消几息的工夫,全都围了上来。

拂党众人皆沉默了,前后藏身这么久,只要再行进一刻钟就能与外界汇合,此时却还是被拦在了路上。

众人皆默,邵伯举越发勾了嘴角,只是这次不再看向众人,目光只落到与他最是亲密的人身上。

他没叫他的表字,仍用着两人尚无表字时的年少称呼。

“澜,我以为你我之间亲如手足,但非要到今日的地步吗?”

扈廷澜听见他这么说,低哼笑了一声,只是他一笑,连带着肩头被邵伍兴冷箭所伤的伤口,痛了一下。

他脸色白了两分,邵伯举微怔,“你受伤了?”

说着目光看向一旁的堂弟邵伍兴,鹰钩鼻的青年眸色阴鸷,但又被他兄长看来,低头想要解释一句什么,扈廷澜已先开了口。

“我们被你的人追捕数月,受点伤不正常吗?”他越发哼笑,“受了伤还能活命,那些被你们兄弟杀害的官员,连这点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不是吗?”

他直直看过去,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那昔日有着过命交情的兄弟脸上。

饶是邵伯举此刻才是围困众人的人,也不由地错开了半许目光。

他说确实,他们为了让自己的人冒名顶替,自是见不得原主活下去,“可是我有什么办法?”

最初,邵伯举发现有两名朝廷官员在上任路上沉船溺水而亡,偏巧两人上任之职,恰他有一件棘手之事无法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