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3页)

袁瑶衣抿抿唇。或者很多人都像玉莲这样,看不到最深一层。其实,詹钥就是有人拿来想牵制詹铎的。

这个还是表面上的,暗中的呢,会有派人去对付他

时候已经不早,与玉莲简单话了几句,袁瑶衣回到了正屋。

现在想再多也没有用,既然案子还没审完,那么明日必定继续。如今只要不是官家开口,案子定然不会停下。

她想着早些睡下,明日一早便去提刑院看看。能不能进去另说,能听到些什么也好。

屋门关上,她下意识往东间看了眼,那里是詹铎的卧房,黑乎乎的没有点灯。

都说他很少回来,她从屋中的清冷气儿便能感觉出来。

吹熄了正间的灯,她回到了西间,那个以前曾住过的房间。

短短的功夫,玉莲已经给她收拾好,松软的被褥,柔和的熏香,桌角的瓶花

蓦的,她的视线落在桌上,那里摆着个方正的箱子,不大不小。

房间别处都是原来的样子,这箱子却不是她的。她走上前去,手落在箱盖上,想是不是詹铎的,有人给暂时放在这里的。

看这箱子,像是平常放书用的小箱。

袁瑶衣并没什么睡意,便想着里面有书的话,可以拿出来看看。

于是,她轻轻掀开了箱盖。

里面放着的,果然是整整齐齐的书册。

她随意拿起最上头的一本,看着蓝色的封皮:“陈氏本草集录。”

是药籍。

袁瑶衣手指一紧,脑中想起当初重五说过的话。对方说,詹铎正月南下去安通的时候,给她寻了好多的医书药集

就是这箱吗?这么多?

还记得詹铎正月初四离京,问过她想要他带什么回来。她那时候一心离开国公府,怎么回他的,现在已然忘了。

她继续看着箱中的书,有几本封皮很新的书,书封上的字刚劲有力,她能认出那是詹铎的字迹。

所以,那些别人不愿割舍的医书典籍,他真的都给她抄了一份,并且装订成书。

他说过她可以继续学习医理,果然是真的。

突然,她看见贴着箱边的地方有一册旧书,书页泛黄,与别的书格格不入。

袁瑶衣伸手抽了出来,看到了书封是空白的。大概是翻阅了许多次,书封边缘起了卷。

手指一捻,便就放开了书封,然后看到了内页上的字。只看了一行,她的眉间便蹙了起来。

这不是医书,而是詹铎的书。

确切的说并不是书,而是一本记录着人名的名册。是他以前在水师营带过的将士,那些已经阵亡的人。

上面清楚记着每一个人的名字,籍贯,阵亡的日子

厚厚的一册,这得是多少人?

也就在这一瞬间,袁瑶衣明白了,詹铎为何会强行提审兵器偷运案。因为他见太多手下将士失去性命,直接或者间接和那些勾结北诏的大臣有关。

不根除,这样记录着死亡的名册还会越来越多。

她不忍再看,将书册给合上。

所有人都说詹铎冷漠无情,高高在上,其实他明明心中是柔软的。

他感念同袍情,他会爱人。

翌日,天空压着厚厚的云彩。

没有了温暖的光线,四月天了也让人感觉到一份凉意。

一大早,提刑院外面便围了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册的,目光俱是看着那两扇紧闭的大门。

袁瑶衣来得早,便站在了最里面。尤嬷嬷让玉莲跟着她,有什么事儿也可以有个照应。

大门关着,连外面把守的衙差也比平日里多许多,空气中压抑着一股说不出的沉闷。

人群中窃窃私语,讨论着今日这案子能否审完,最后会不会给结果?是真正的大白天下,还是随意糊弄过去?

等了一会儿,一匹枣红马奔驰而来,停在大门外。

马上之人是个魁梧的男人,手里握着缰绳,抬头看眼高悬的提刑院门匾,而后利落从马上翻身而下。

衙差恭敬跑过去,从男人手里接过缰绳。

那男人身着官服,四十多岁的样子,大踏步踩上台阶。同时,大门开开一些,将人给迎了进去,而后,立马又将门关上。

“是功远候,他怎么进去了?”玉莲小声嘀咕。

袁瑶衣侧过脸去看对方,问道:“功远候?”

玉莲点头:“对,杜永山。”

杜永山,摇安郡主的夫婿,那个从最军队最底层一步步起来,后来封侯的男人。也就是杜明孝的父亲。

袁瑶衣知道这个人物,不过是第一次见到:“他为何会来提刑院?”

“可能是监审?”玉莲不确定道。

袁瑶衣心中也是这么想的,毕竟这案子重大,官家总得派个信得过的人来监审。

杜永山同样军中出身,是否对詹铎来说,算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