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2/3页)
连婶意识到什么,偷偷一笑,便退了出去。
伙房中重又只剩下二人,他们一高一低相视而笑。
。
来了安通镇已经两日,今日迎来一场落雨。
早上,县衙的大鼓敲响了,有人递上状纸,是一场土地纠纷案,兄弟两人从村里一直闹到衙门。
詹铎办事习惯自己见到真凭实据,于是带着两个衙差去了那个村子,已经大半日还没回来。
袁瑶衣和连婶在厢房里做针线,已经熟悉了这边的生活。
窗扇开着,正对着月亮门旁边的那处墙壁。墙下新垒了个小花坛,里头栽着几株月季。
雨露滋润中,月季花娇艳美丽。
“娘子想开药铺?”连婶问,看去窗边坐着的女子。
袁瑶衣点头,手里熟练的给针引了线:“我做别的也不会,开间不大的药铺试试,正好也可以往厚山镇送一些,中间省不少银子的。”
连婶点头:“那倒是,娘子对药材这方面了解。”
“等雨停了,我就出去看看。”袁瑶衣道,心里有了后面的打算。
至少有件营生做,她能有一些进项。詹铎没了詹家那边,单只靠俸禄,要应付不少的开支。
况且,先前在大理寺地牢里说过,他若成了平民,他们便开一间药铺。
两人正说着,就听见外面有动静。
从窗口看出去,正见着詹铎从月亮门下进来。一柄半旧的黄色油纸伞下,是他修长挺拔的身姿,让人不由心生四个字,芝兰玉树。
袁瑶衣站起来,走出厢房。
“瑶衣,”詹铎一笑,而后撑伞走去门前,“看我给你带回什么了?”
说着,他摊开自己的手。
袁瑶衣低头,看着他手心里躺着两个圆溜溜的石子儿。确切的说,不是石子儿,是玛瑙。
一颗红的,一颗黄的,上头俱是一层层的纹路,被水冲洗的很是清透。
“大人不是去办案了吗?”她从他手里拿走石子儿,捏在指间看着,“怎么有空捡石头?”
詹铎把伞往她头顶一遮:“他们好生吵闹,居然连我都插不上嘴。我能怎么办?就等着他们吵够了。这段功夫,我便找到了这两颗玛瑙。”
袁瑶衣笑,露出整齐的贝齿:“没想到做官,还会受到委屈。”
她手举高,对着亮光的地方,看着手里漂亮的石头。
“的确委屈,甚至忍气吞声,”詹铎跟着笑了声,其实并没多少在意,“等得空,我把石头打磨好,给你穿好了做香包的坠子。”
这时,连婶端着笸箩从厢房里出来,笑着道了声:“娘子方才还同我说,想开间药铺。”
人就是随便说说,说完就去了伙房烧水,
“药铺?”詹铎问。
袁瑶衣放下手,石子儿攥在手心里:“我是想找点儿事情来做。”
这件事,她是自己心中打算的,还没想好怎么与他说。他是安通的县丞,或许会顾虑某些方面,亦或者不想她抛头露面
果然,她说完之后,就见他蹙了蹙眉,抿平嘴唇看着她。
她心中有些丧气,是不是他不愿意?毕竟和当时牢里说的不一样,他没有贬为庶民,大小还是一个官员。
“我还”
“可以啊,”詹铎颔首,薄唇弯处弧度,“一间药铺。”
袁瑶衣微怔,眨巴两下眼睛:“你觉得可以?”
“自然,”詹铎笑着应道,手过去拉上她的,“我方才在想,可以现在出去找找铺子。”
两人站在伞下,雨砸着伞面噼啪响。
“找铺子?”袁瑶衣道。
她这边只是脑中有了个打算,没想到他想的比她还远,都到选铺子了。
詹铎点头,牵着她的走往前走:“我没什么事,陪你一起去。”
袁瑶衣跟着他往前走了几步:“你才回来,都不歇歇?”
说着,她低头看着他的鞋,上头还沾着泥浆。
“我不累。”詹铎侧过脸,朝她笑笑,“身为安通县丞,对我管制的这片地方,还是很了解的。”
两人从后门出去,沿着长巷走去前面得正街,一张伞面下,身影并着前行。
下雨天,街上人并不多。
两个人自然的走着,脚下是冲洗干净的石板路。
“要是找好铺子,后面可以去石头村找岳阿伯,他们有什么药,给咱们送来就行。”袁瑶衣说着自己的打算。
想来石头村也已经安定下,前任县丞被抓,孟大户也受了牵连,没有人再去欺负他们。
“好,都听你的。”詹铎应下,手中的伞往身边人倾斜着,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另侧肩头露在雨中。
袁瑶衣看他:“都听我的?”
詹铎扯唇一笑:“当然。以后娘子买卖做大了,可莫要嫌弃我这小官俸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