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烤牛乳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林闻……(第3/5页)
姚如意心正怦怦跳,未及回应,又听他格外认真地补充道,已让父亲清点家中财物,她曾说过的“房子、车子、票子、金镯子”,一样都不会少。
得,他还没忘呢。
姚如意有些心虚地抹了一把汗,以后真不能在他面前胡说八道了,他这记性是真能记一辈子啊。
半晌,林闻安环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下颌轻轻蹭到了她的发顶,带着些不解的困惑喃喃道:“……也不知信可送到了?如今算来,都过了一个来月,怎的还没……”
话音未落,院门外陡然炸响小白小黄一阵阵凶狠嘹亮的犬吠,夹杂着一声仓惶的“哎呦!”紧接着,虚掩的院门被猛地撞开,两个人影被狗撵得抱头鼠窜,跌跌撞撞扑了进来。
姚如意一惊,下意识想看清来人,身子已被林闻安迅捷地挡在身后。
他起身快得带起一阵风,顺手抄起廊柱下的笤帚,作势欲拦。笤帚刚举起,却听那被小黄追得鬓发散乱、狼狈不堪的女子扭头嚷道:“阿兄别打!是我啊!”
林闻安动作一滞,惊愕脱口:“月月?”目光扫过旁边那个被小白追得几乎要蹿上墙头的身影,更是难以置信:“爹?”
片刻后。
风依旧凉爽轻柔,拂过廊下。林闻月与林逐瘫倒在廊子旁,两人皆是发髻歪斜,粗喘不止,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林闻安端坐着,望着他们俩狼狈模样,眼底很有几分无奈。
“姚家的这几只看门犬都极厉害,你与爹…是何时来的?这般不打招呼便凑到门边,自然是要挨咬的。”
幸好没真咬到。姚如意尴尬地奉上热茶,觑着这阵仗,忙寻了个借口:“我去对面请阿爷过来!”便忙溜之大吉。
于是姚家小院里便只剩林家三人。
林闻安这才蹙紧眉头,沉声问道:“你与爹怎会突然来此?既已动身,为何又不提前修书告知?我好让丛伯丛辛去码头接应。”
何况……他不是只叫爹点一点财帛写信告知便是了么?林闻安自是有打算的,还未正式征得先生和如意的首肯,怎能如此冒然上门呢?
尤其是……他目光转向妹妹,眉心拧得更紧,“月月,你怎也跟着来了?莫不是又与怀戟闹脾气了?”
一听这话,林闻月立刻翻身坐起来,抬手扶了扶乱七八糟的发髻,下巴一扬,气鼓鼓道:“才不是我闹脾气呢!他整日都泡在军营里,好不容易休沐,我叫他陪我出门玩他也不肯,那我还不能跟爹来瞧你了?”
林闻安看着她不说话,林闻月也扭过头去,叉着腰不说话了。
沉默地对峙了一会儿,林闻安扭头看了眼亲爹林逐,见他只顾怔怔地望着姚家屋后的角门,满脸怅然,没一会儿眼圈都红了,只怕又想起阿娘了,便更觉着不靠谱,便又转过头来质问妹妹:“你老实说。”
林闻月的夫婿温怀戟与她是打小的情分,青梅竹马长大的。林闻月幼时寄住在外祖家时便与他相识,那时还年幼,只是难得投契的玩伴罢了。后来他家举家调往湖广任职,两个小豆丁分开时哭得肝肠寸断,以后这辈子再见不着了,没想到两人有缘,林家辞官回了抚州,温家又调任抚州指挥使,两人便又相遇了。
温怀戟其人如何,林闻安再清楚不过了,别看是个五大三粗的武夫,不似读书人那般文质彬彬,却是个月月说东不敢往西,说要吃羊肉不敢买鸡肉,说牛在天上飞,也会睁眼瞎附和说果真飞得高的人。
温家与林家在抚州的宅子就隔了一条街,他家人口又很简单,温怀戟的母亲崇信佛教,一年三百六十日,有三百五十八日都在寺庙里修行,根本不管儿子媳妇的事情,温父忙于军务,无暇也无心管教儿媳,温怀戟还有两个兄弟,分别也已在军中任职,从不在家中住。
因此月月才会及笄后便嫁了人,且嫁了人之后更加无法无天了。
也是因此,林闻安方才会有如此一问。
果然,林闻月那装出来的生气便消失了,嘻嘻地咧嘴一笑,掩嘴小声道:“我太无趣了!上巳节休沐,我叫他剃了胡子穿上裙子扮作女子陪我出门踏青,他竟敢推三阻四!哼!”她话锋一转,带了点得意,“我便回家里小住,正巧你的信到,爹要出门,我便跟来了!”
说着,她眼珠一转,还学着林闻安平素端肃的模样,捏着嗓子,抑扬顿挫地把林闻安写回来的家信当面念了出来:“‘儿今遇心仪之人……其情可托,其志可依,此生相守,不离不散矣!’”念罢,还促狭地冲兄长眨眨眼,“我倒要瞧瞧,是哪路神仙,能让我们家这棵铁树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