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5章 祖师慢走
舒万卷在柳树林里转了好几圈,冲着血牙怪摇了摇头:“我真没看出来哪棵柳树是入口。”
血牙怪拿出粉盒,整理了一下妆容,虽然极力做出个笑脸,可还是忍不住埋怨了两句:“这都几天了,老舒,你用心找了没有?”
舒万卷叹口气道:“这园子里有多少柳树,你也看见了,每棵柳树都得逐一试探,这肯定不是件容易事。”
血牙怪道:“你知道不容易,还让老单来做这事儿?你当初是怎么跟老单说的?
你说让老单找个算修在身边,给他一半天的功夫,肯定能把这地方找着!结果老单和小计把小命都搭在这了。”
舒万卷不乐意了:“单成军被李七杀了,这事儿能算在我头上?”
血牙怪还真就铆上了:“要我说还真就得算在你头上,你徒孙做的机关,你不来破解,为什么让单成军过来破解?”
舒万卷冷笑一声:“那让单成军去拿慧业文人的身躯,他能拿得到么?”
血牙怪也正想说起这事儿:“我就不明白了,拿慧业文人的身子有什么用?乔毅说要慧业文人了么?咱们四个一块过来拿契书,李七还能把咱们全给收了么?”
舒万卷摇摇头道:“有些事你不懂,我跟你也说不明白。”
血牙怪收了粉盒,斜着眼睛看着舒万卷:“是,我笨,我什么都不懂,我估计你已经找到了入口,你就是不愿意告诉我,我也拿你没办法!”
舒万卷甩了甩袍袖,怒视血牙怪:“你讲不讲道理?”
血牙怪一掐腰,摇晃着脑袋笑道:“哎哟,文修老祖这是生气了,用不用小女子给你赔个不是?用不用给你磕个头?用不用自己拿把戒尺,让你打我一顿?”
舒万卷不想理会血牙怪,眼看天色将晚,他直接离开了柳树园。
血牙怪在后边碎碎念念跟着:“去哪儿呀?晚上不是做事的好时机么?怎么一到天黑你就走了?”
舒万卷头也不回:“我不擅长夜战。”
“我擅长啊!我最会夜战了,不信一会咱们找个地方,把被子盖上,我跟你一战到底!”
舒万卷一脸嫌恶,越走越快,走到街边,听到一阵锣鼓声,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街边有一张红檀台,台沿嵌着一排蜡烛,烛光闪烁,幕布拉开,一挂丝线,吊着长髯须生,先到了台上。
两名琴师在台后拉弦儿打家伙,班主脚踏五音响板,吧嗒一声,红台的背景变成一片青山。
被丝线吊着的“须生”开口唱道:“笔走龙蛇阵图开,千军命陨不留骸!”
哐当!仓啷啷!
舞台之上又吊下来一名长靠武生,手执长刀,厉声骂阵:“长刀挑破万卷书,横刃扫你项上颅!”
哐当!哐当!
戏台上打起来了。
舒万卷看的十分专注,血牙怪忍不住问道:“这有什么好看?这不就是个牵丝戏么?’
这确实是牵丝傀儡戏,三尺红台在前,两名琴师加一个班主在后,吹拉弹唱演,全靠这三个人。
有人专门喜欢看牵丝戏,也有人只是爱看戏,又舍不得去戏园子,只能在街边看看傀儡过过瘾。
血牙怪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东西,也不明白舒万卷为什么看的这么着迷。
难道这戏班子有说道?
又或者这些看戏的人里有说道?
其实她有所不知,这出戏叫《文武争锋》,写的是舒万卷和单成军当年一场恶战,两人打的你死我活,故事一直流传今天。
而今戏里的主角已经变了名字,戏里的情节也和当年的真实情况大相径庭。
可舒万卷看到这出戏的时候,还是觉得喜欢,不仅看得投入,时不时还往戏台子上扔两个赏钱戏台子旁边有一座茶楼,血牙怪往二楼瞟了一眼,拿着手帕擦了擦嘴唇,嘴角上的胭脂,留在了手帕上。
一名男子拖着两行鼻涕,朝着血牙怪点了点头。
这鼻涕男是胶修祖师漆无间,血牙怪的一举一动,他看的清清楚楚。
他从鼻子里挤出来一条鼻涕,放在茶壶里,兑着茶水摇了摇,准备把这壶茶水泼到楼下。
倘若这壶水真泼出去了,牵丝戏班子里这三个人,加上街边看戏的,全得被粘在原地。
无论成功与否,他都要立刻离开茶楼,此举肯定冒犯了舒万卷,他自知不是舒万卷的对手。
可这事儿他想远了。
漆无间正要把茶水泼出去,壶把突然变得滚烫,掌心之上,阵阵青烟涌起,烧穿了胶水,烧到了皮肉。
他赶紧把茶壶放回到桌上,先看了看自己手心。
手心上的肉一片焦黑,漆无间隐约能在烧黑的皮肤上看到一个“灼”字。
这是文修的手段。
漆无间朝茶楼下边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