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3/7页)

那掌官是临时关卡的掌事,品阶倒也不大,但偏偏是大宗伯的亲信,因此当地的官员都十足惧怕。

“怎么回事啊?”掌管懒散的说。

他正说着,眼睛瞟到马车,正好看到了梁苒半面,只是这么一瞥,眼睛瞬间瞪得浑圆硕大,犹如牛卵子一般,颤巍巍的说:“哎呦,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如此……如此娇羞动人啊!”

掌管说着还要伸手去打车帘子。

啪!

赵悲雪一把拦住那掌管,冷冷的盯着他。

“谁?!”掌管怒喝:“胆敢对本官无礼?!”

老者一打叠上前,赔礼道歉说:“官爷,真真儿是对不住对不住!这是家奴,不懂得礼数,冲撞了官爷,还请官爷见谅。”

他又说:“这是老朽的侄子与侄媳,小民们正打算过卡。”

掌官一听,原来是许了人家的小娘子,满脸的不欢心,上下打量着世子郁笙。世子郁笙虽是个文弱的书生,见到掌官如此无礼的目光,还是横身拦在梁苒面前,挡住对方恶臭的视线,稍微作礼。

“是个哑子?”掌官傲慢的说:“啧啧,这年头,哑子都能娶这般美艳的婆娘了?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这样的福气怎么不落在本官的头上?”

老者赔笑:“掌官您说笑了。”

那掌官贼眉鼠眼的盯着梁苒,但显然有公事在身,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作罢走罢。”

马车骨碌碌的通过关卡,终于走上正轨,便听到掌官的大嗓门在身后高喊着:“天子遇刺,都把招子给本官睁大了,打亮了!务必、仔细盘查,倘或见到可疑的贼子,无需通报,就地格杀勿论!”

梁苒听着那声音,眯起眼目,心中寻思着,果然是大宗伯,不然这里距离上京那般遥远,若不是大宗伯搞鬼,怎会反应如此快,已经开始大肆搜罗“贼子”了。

怕是大宗伯想要搜罗的,并非什么贼子,而是寡人本人。梁苒冷笑,他是唯恐寡人死得不透,想要补上两刀呢。

马车通过关卡,老者也松了一口气,笑呵呵的指着前面:“再往前不远,就是老朽的宅邸了,家中有医者,可以给几位看伤。”

梁苒应声说:“多谢老先生。”

“不必谢,不必谢,”老者说:“是老朽要谢谢你们才是呢,倘或不是你们,老朽怕是已经被马匪千刀万剐了!”

“看,就在前面了。”老者指着前方。

世子郁笙打起车帘子,往外看去,四周一望无垠,哪里有什么宅邸,倒是有许多绿茵茵的草地,这初春的时节,草坪已然生得如此郁郁葱葱。

“这草……”梁苒目光一动:“看着倒像是牧草。”

老者哈哈而笑:“小娘子见多识广,的确是牧草。”

这绿茵茵的草坪,并非是观赏的草木,也并非是杂草,而是牧草。

距离近了才看清楚,辽阔的草地被一片篱笆围起来,中间一群骏马急驰狂奔,身姿矫健,目亮膘肥。

赵悲雪看到什么表情都恹恹的,充斥着一股冷漠厌世感,但当他看到一群骏马之时,平静的眼目终于出现了一些波澜,看得出来,赵悲雪也是爱马之人。

老者笑说:“这是老朽家中的马场。”

“马场?”梁苒惊讶的看向老者。

世子郁笙也睁大了眼目,他虽不会说话,但眼神中尽是诧异。

越过整片整片的草坪,宽广的马场,一座不亚于萧山离宫般壮阔的宅邸拔地而起,建筑毗连,蔓延起伏,一眼竟望不到尽头。

老者停下马车,介绍说:“这便是老朽的宅邸。”

老人家衣衫朴素,孤身驾车在野外,看起来与一个普通的老头儿没什么区别,谁知他竟然拥有一片壮阔的马场,和王宫一般奢华的宅邸。

梁苒鸦黑色的眸子微微转动,他是活过一辈子的人,拥有这般宏伟的宅邸,必然是巨富之人。大梁物产丰饶,论起巨富的商贾,其实并不少见。

但若是论起拥有马场,且身家显赫的商贾,那便只有冯老一人了。

方才那官兵也管老者唤作冯老,梁苒心窍一动,难道这便是大梁首富冯栋?

冯栋何止是大梁首富,可以说便是算上北赵,算上菰泽,算上周边所有大大小小的国家,冯栋也是首富中的巨富。

冯栋是爱马之人,拥有一片辽阔的马场,天下骏马无出其右。无论是北赵还是其他国家,都想要与冯栋拉近关系,从他这里购得宝马良驹。

要知晓,行军打仗,无非拼的人力和物力。有了人口之后,马匹、辎重、粮饷、兵刃变成了大问题,北赵想要并吞菰泽,便是想要独占菰泽的冶铁技术,同时北赵也想要拉拢冯栋,扩充赵军的良驹数量。

冯栋乃是土生土长的梁人,因而北赵开了再大的高价,冯栋也从未与北赵合作过分毫,他的骏马,一匹也没有卖给赵人,可谓是有风骨,有气节,难得是位为富仁厚的商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