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3/7页)
“阿爷!”冯沖不满的嘟囔:“你夸妹妹就夸,怎么还贬低我呢?”
冯老像是变脸一般,上一刻对着梁苒温柔和煦,好似一个不会生气的和蔼父亲,下一刻对着冯沖,那脸色瞬间虎起来,凶残的不得了。
冯老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还说?为父这么大一个马场,你呢?你不学无术,文不能武也不能,不读书便罢了,倒是习武啊,习武也不好,见天儿的捣鼓一些木头破烂儿!”
冯老是兽医出身,白手起家经营马场,从最先的五匹马,一直经营到如今第一大马场。他一心想要儿子继承衣钵,不求儿子将马场发扬光大,只求儿子不把自己的家产败光,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可谁知晓,冯沖从小那个皮呀,不喜欢文墨,学武也是花把势,对医术也是一窍不通,偏偏喜欢捣腾那些木头。
冯老好不容易抓到一个贴心的,拉着梁苒吐苦水:“苒儿你可不知,你这个不成器的哥哥啊,唉——气死为父算了!他偏生喜欢捣腾破木头块子,你们进马场时候也看到了,那些篱笆,全都是他一块一块做出来的,哪家正经人做这个活计?你往后是要做木匠,给人家修篱笆么?”
“修、修篱笆怎么了?”冯沖撇嘴。
“你还顶嘴?”
“阿爷说的不对,儿子这是据理力争。”
梁苒又被他们逗笑了,这父子俩相处得一点子也不拘谨,是梁苒从未曾体会过的。他以前还会奢望,君父哪天会来检查自己的功课,可是后来梁苒发现,这些都很不切合实际,因为他们是天家的父子,注定不会如平常人家一般父慈子孝。
梁苒笑起来:“阿爷不要动怒,苒儿来的时候见过那些篱笆,别致新奇,马匹在马场中奔跑,宽敞无阻,又意外的结实,阿兄也是好手艺的。”
“是罢!”冯沖双眼雪亮:“还是妹妹好,妹妹懂我!”
世子郁笙听说那些篱笆是他做的,睁大眼睛,头一次认真去看那“纨绔公子”,惊讶不已。
“你这么看着我,”冯沖奇怪:“是什么个意思?”
世子郁笙抬手比划,冯沖惊喜的说:“你也觉得我很厉害?”
梁苒挑眉:“阿兄还会手语?”
冯老说:“他啊,什么都会一些,三天打鱼两天筛网,全是半吊子。”
梁苒介绍说:“阿爷有所不知,苒儿的这位夫君……”
唰!
梁苒说到“夫君”二字,铁板一般的赵悲雪又动了,目光刺过去,犹如冷箭一样狠狠戳着世子郁笙的后脊梁。
方才无论是父子情深,还是恨铁不成钢,赵悲雪都没有任何反应。梁苒还会感叹一下,君父对自己的冷薄,可赵悲雪并不会感叹这些,因为他从出生开始便死心了,父亲这个词汇,带给他的只有无尽的屈辱与苦痛。
在这个世上,唯一能牵动他情感的,怕只有梁苒了。
是了,还有梁苒的“夫君”。
世子郁笙如坐针毡,不着痕迹的擦汗。
梁苒继续说:“苒儿的这位夫君,曾经在司空供职,说起来,也是一名木匠呢,兴许与阿兄有些可谈。”
“司空?”冯沖惊讶:“你还是做官的?你在司空署供职?你是将作?你建过宫殿?你铸过兵器?”
冯沖一瞬间激动起来,拉住世子郁笙的手,仿佛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司空署什么样子?上京的祖庙是不是真的只有一根基柱支撑?你觉得我的篱笆修得如何?”
世子郁笙被他牵着手,冯沖好歹是练家子,世子郁笙挣扎不开,只能连连向后仰,险些倒在席位上,尴尬的抿唇而笑,眨眼示意冯沖放开自己,他是用手语说话的,这样子也没办法“开口”。
冯老揉着额角:“唉——我这个儿子,不成器不成器!往后啊,我这个马场怕是后继无人。”
他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说:“苒儿你持重又稳当,为父将马场交给你,你可愿意?”
梁苒一愣,冯家的马场交给寡人?
那么大的马场,无数的千里良驹,便是普通的马匹也足够扩充一个国家的战力,冯老要全都交给自己?这对于一个国君来说,是多大的诱惑?
或许别人喜欢美色,可梁苒偏偏一心扑在江山社稷上,那些马匹可比美色的诱惑力大得多!
梁苒不着痕迹的说:“苒儿不过是阿爷的义儿,这般大的马场,贵重至极,苒儿如何担得起?”
冯老却说:“倘或换成旁人,为父要将这么大的马场送给他,他早就贪心坏了,哪里有你稳重?苒儿,你再考虑考虑,你阿兄志不在此,为父说得都是当真的。”
梁苒心窍梆梆狂跳,难道系统所说的国库千万万钱,便是这片马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