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宴会(第3/3页)

裴杼老老实实点头听话。

他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会乱跑?

翌日,裴杼特意换上沈璎给他准备的行头,跟着自己师兄前去赴宴。

杜良川一路目送他出门,得知是谁邀请后,险些又要发疯。

裴杼生怕再被他缠上,脚步一提,跑得飞快,一溜烟就没影了。

杜良川依旧直勾勾地盯着院门,忽然诡异地笑了一声。

这么迫不及待吗?

焉知此行是福还是祸呢?

抛下吏部尚书邀请裴杼这个事实不谈,缓过来后的杜良川心情还是不错的,甚至还体贴地将裴杼的窗户给关上了。看样子今儿要下雨,裴杼这屋子,往后怕是没人住了。那他作为邻居,帮着关一关窗户不是顺手的事儿?

他可真是善良。

尚书大人设宴,赴宴的或是朝中要员,或是皇亲国戚,或是名家大儒,裴杼作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令,夹在其中根本不起眼。

同吏部尚书打过一声招呼后,裴杼便识趣儿地退下去了。

可他有心低调,却总有人见不得他做这个缩头乌龟。吏部尚书程敬之平素最喜欢提点小辈,加上裴杼跟他又或多或少有些关系,作诗时,他便点了裴杼的名字。

“今日我们以菊花为题,你刚来,便不限韵脚,随意发挥即可,无需有压力。”

底下也有不怀好意的,想要看裴杼究竟几斤几两,于是刻意鼓动道:“难得程尚书如此看重你,你可要好好作两首,免得辜负了程尚书的一片好心。”

程敬之赶紧打断:“无妨,他年轻,不及你等书读得深,如今不过是让他作来玩的。”

作诗,裴杼压根不会。

但是念诗,他完全不在话下。

听话的裴杼不仅背完了王师爷留给他的那本《堂山文集》,更背完了华老先生送给他的那些诗。比起那本拗口的文集,华老先生的诗豪迈奔放,气势雄浑,简直不要太好背。

裴杼站在那儿,不假思索地便挑出了一首咏菊诗。

程敬之连连点头:“以花言志,写得掷地有声,极好不过了。”

他不禁期待道:“可还有别的?”

“有的。”当然还有,光是跟菊花有关的诗,华老先生便准备了足足有三首,裴杼眼睛一闭又是一首念出来。上一首霸气十足,这一首孤标傲世。

诗新、立意也新,就连用的典都与人不同。

没点底子,甚至都不知道出处。

华老先生只是随手一挥,便已经是许多人一辈子可望不可及的高度了。

这气势非凡的几句下来,倒是叫先前那些看热闹的人都不好开口了。毕竟这前两首已经如此精妙,接下来,他们可要怎么接?

若是作出来的诗还不如裴杼的,那才是真正的面上无光。

裴杼一点都不觉得念别人作的诗有什么不好,这可是华老先生送给他的,既送给了他那便是他的,四舍五入就是他作的。

裴杼有一点好,那便是逻辑自洽,如今念着“自己”的诗,半点不露怯,仿佛自己天生就是这样厉害!

众人心中各有各的难受,就连徐尧叟心里也复杂极了。

好家伙,他竟然一句都不改,全程照着念!

先生收徒的标准,是不是降得太快了?徐尧叟也不想酸的,可是这区别对待也太伤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