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6/6页)

她和裴京聿的每次邂逅。

她都是引颈待戮的羔羊,被他勾勾手指就招过来,拿着他的画报,梦撰一段风月琳琅,肖想和他的传奇。

所有人都在告诫她,齐大非偶。

俗人窥了机缘,才可得他见一面。

他热衷杀机四伏的危险游戏,雷霆雨露随心切换。

她攀云梯和他见上一面,然后摔落下尘泥,伤痕累累。

她揉了下肚子,筹划去医院检查。

万一里面有裴京聿的宝宝。

不敢想配上那个人绝色的五官,孩子多好看。

姜嘉茉心里酸楚阵阵。

她想起七年前在异国的街头,惶惑地购买避孕药。

她摸摸肚子,柔声告诉它:“虽然你晚来了七年,但妈妈和他,还是没可能的。”

窗帘拉开一小缝。

雪色下,姜嘉茉的眼泪明箔箔地晕化在枕上。

她很美,黑发垂下,带淡淡哀愁的模样,更是漂亮。

姜嘉茉靠着床头小憩了片刻。

她被手机的震动惊醒,带着不谙世事的头昏。

她闭着眼睛接起电话:“喂,您好。”

电话另一头。

对方倏地笑了,有点桀骜不驯地反问:“我这么好,你干嘛躲我?”

姜嘉茉的瞳孔骤然缩紧。

她慌乱地想要挂断电话。

没想到误触了扬声器。

裴京聿咬字闲适,却带了几分昭彰的危险和轻佻:“挂了就能逃吗?你往下看。”

姜嘉茉不受控制地心跳加速。

她惶惑地赤脚从床上下来,小心翼翼地掀开一点儿窗帘,就像新娘揭开头顶白纱。

姜嘉茉的心像湍流里的一叶舟。

她恍恍惚惚,后退了半步。

裴京聿西装革履,一丝不苟,打着黑伞站在楼下。

他静谧又冷冽地蛰伏在那儿,把一小截路都衬托得贵气十足。

不知道已经在窗外站了多久。

雪覆盖了满伞,他脊骨似谡谡长松。

男人冷白手指,撑得伞柄匀亭,垂落的指节上有一抹猩红,青蓝烟雾给玉石镶边一样美。

他的漆黑眉目匿在雪中,沉晦难明。

男人瞧见她怯生生地偷看他。

他扬唇笑了,道:“学会欢迎我。”

裴京聿散漫又绅士意味十足地说:“或者,我能让他们求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