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4/6页)

她裙带漾在半空。

姜嘉茉那只白脚,悄无声息地抬起来,暧昧横生,碰了碰那人的裤腿。

就像她走马月明中的间隙,折了一支芙蓉。

她试探了三次。

那人都无动于衷。

裴京聿身姿挺拔地端坐着,连呼吸频率都沉郁淡然。

姜嘉茉在这种患得患失的忐忑中,心脏都被捏紧了!

她不会撩错人了吧!

桌上都是男人,碰到谁都很尴尬呀!

姜嘉茉忍不住颤栗着,惶急而茫然,探身往下看。

她还没开始动作,就感觉自己作乱的脚踝,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掌桎梏住了。

裴京聿知道她学舞,身段柔软。

他不费吹灰之力的钳握住她的脚掌,搭在他的膝盖上。

他还在和别人聊着天,长指在榴火红的桌布下面,肆意亵玩她。

一寸一寸。

摩挲她细腻的腿部皮肤。

姜嘉茉渴肤敏感,挨不住他这种抚摸。

她难耐地侧扭着身体,脚踝挺不住的抖。

热汗从头顶冒出来,她无法自控,闭眼小声哼着。

他不碰她。

她紧张不安,难以自控。

他混不吝地玩她。

她虽然慌张难耐,但就像百鸟归林,潮汐入海,心下终于安然了。

姜嘉茉发现,袁渊每次和他聊点什么。

裴京聿指下都会暗中用力,似训诫,威胁她不能和别的男人说话。

她偏要和她较劲,展示自己不是被驯服的烈马,不是被调育的宠物。

酒过三旬,她还是端庄坐着。

但是无人知晓,她双腿都挟持住了,攀在了那人膝盖。

他松弛地抚摸着她,眼神晦涩地钉在袁渊的身上。

他一个眼神。

周遭其他男人,都心领神会地说场面话,围上来给袁渊敬酒。

“以后还要多来往,承望渊哥照顾。”

“谁不知道圈内消遣的场所,一般都是袁家的,项目由国家审批通过的,顺风顺水,气运宏达。”

唯有裴京聿悠然自得地,端然坐在那儿,风姿蕴藉。

姜嘉茉忽然想到那句有名的话:“玄武天尊讲无为而治,祂对我们这帮凡夫俗子,当然不需要做什么,更何况所谓天人佛像,本来就是受千人跪万人拜,高高在上。不是来为我们做什么,只是等着我们去讨好他。”1

果然,袁渊被他们敬了一圈酒,主动掺满,站起来和裴京聿碰杯。

“明年还要承蒙你家里人照顾呢。沈容宴那事儿你没和我离心吧,我真是单纯取悦你。”

裴京聿很轻地碰了袁渊的下杯沿。

他坐在椅子上没起身。

裴京聿语气淡然地发落道:“哪儿能,他们还不都是为你所用吗。”

他示意樊津尧:“你来,给袁先生再掺满。”

樊津尧会意。

他没动用服务生,躬亲给袁渊掺满酒。

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杯了。

他说着祝福词,给袁渊倒满了。

“这杯薄酒,我敬你。”

裴京聿虚浮着恶劣地笑意:“今天是我主场,如果想要我不离心,那就一饮而尽吧。”

别人对他的算计。

他都要锱铢必较,悉数反馈在施予人身上。

袁渊自知理亏,认栽自罚了三杯。

辛辣的烈酒滚过喉咙。

袁渊眼睛朦胧,醺然醉了,视物不真切。

他明白裴二并没有放过他,反而变本加厉地回馈。

姜嘉茉:“袁先生,你醉了吗。”

袁渊用尽全身力气坐回来:“……我不是醉。”

他装作若无其事,脸上泛起红。

袁渊竭力稳定心神,悄声对姜嘉茉说:“他报复我那天给沈容宴下药,这酒不干净,你等会快走。”

仿佛此刻,裴京聿在和他们玩西洋棋。

残局时,把代表王权的单王逼到角落,用无关小兵将对方陷入被动。

而袁渊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皇后牵制对方的关键子。

姜嘉茉就是皇后。

裴京聿危险侵略的气息,无处不在地萦绕着她。

搭在她椅背上的西服。

置换的杯碟碗筷。

宛如棋局中挡在前面的“马”或“象”,钉住她在原地,无法移动。

她是别人的白皇后,就必定是他的猎物。

那天在马场,袁渊对沈容宴下药,起了捉弄的心思。

他唯恐天下不乱。

难料裴京聿软硬不吃。

袁渊想,卑劣套路都是报应。

酒席散得很快。

袁渊故意把裴京聿拖住,示意姜嘉茉赶快离开:“他耐着性子等了一整天,绝不可能轻易放过你我。”

“你现在就走。”

姜嘉茉找了个补妆的理由,偷偷潜入会客室。

她撩开幕帘后的小门,打电话给黄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