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3/5页)

姜嘉茉得寸进尺,抓住他的手祈愿道:“我想听你讲故事。”

裴京聿找了一段王德尔的《夜莺与玫瑰》。

男人念起英文流利磁性,像弹奏的提琴。

他给她讲了一只在玫瑰树上整晚唱歌的夜莺。

他懂她喜欢理想主义殉葬的浪漫,“夜莺并不作声,心脏上插着尖刺,长眠于树下的长草中,但玫瑰花繁叶茂。”

“不要这个。”

姜嘉茉眼睫泪珠涟涟,她说:“要你自己讲的。”

裴京聿信手拈来:“从前有只破破烂烂的小鲨鱼,可怜兮兮的,每天都被虎鲸欺负。”

“一天,它发现了一只自己玩珊瑚的虎鲸幼崽。”

“于是它叉腰,恶劣地恐吓道:‘被我逮到了吧,看我不把你吓哭。’”

“结果,小虎鲸把手上的珊瑚递给它玩,糯糯叫它:妈妈。”

“小鲨鱼心软了,它不舍得欺负它了:第一次有人这么叫我。”

“这时候,它发现一只巨大的虎鲸站在它身后,表情不善地盯着它。”

“原来小虎鲸是在叫身后的妈妈。”

姜嘉茉没有被逗乐。

她反而紧张地说:“所以,小鲨鱼找到朋友了吗。”

裴京聿勾唇笑了下,本来想说,“这两种族群,不是彼此漠然,就是针锋相对。”

宛如我和你。

但他噙着笑,占有欲十足地抚摸她垂坠在枕上,无辜细软的长发。

他钉牢她水红饱满的唇瓣:“嗯,在一起了,不分开。”

裴京聿这个人,非常过分地坏。

他知道她睡不好,陪床也不睡到陪护的床上。

他硬生生要挤到她身边,把她拱到内侧,摁在怀里。

姜嘉茉恼他,用脚蹬他,叫他下去。

男人调转了身,轻佻地睡到床尾。

他抱住她的柔白脚掌在胸膛前,贴在怀里,帮她暖:“睡吧。”

姜嘉茉感觉那人在吻她的脚踝。

于是,她难耐地蹬了一下他:“……你不许发情哦。”

裴京聿惩戒意味地轻轻拍了下,惹得她脚趾尖蜷缩着颤。

偏他云淡风轻地道:“你脚太凉了,维持一个姿势容易僵硬,我给你活血。”

姜嘉茉被他勾引得发痒。

她鼻音黏腻,细细声哼着,像春夜里饮露的猫,踩在他蓬勃的腹肌上乱蹭。

裴京聿一句话就让她心惊肉跳。

他散漫地宣判道:“

再不收敛,我不想按捺,搞点出来,涂在你脚上。”

他似乎真开始圈地盘。

呼出的热气窒息地汇聚在她的脚背。

裴京聿:“哪只脚合适呢。”

姜嘉茉惊慌失措地回过神。

她耳珠晕烫地别过脸:“我要睡觉了。”

白天日暖。

姜嘉茉腹部宫缩变得频繁起来。

助产护士给她打了缩宫素,挂了盐水。

裴京聿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他给她拿了软枕垫在膝弯,让她躺得尽量舒适。

他昨天守了一夜,今天更没办法放松。

裴京聿绷着唇角,随时监控着输液管。

见她额上有细汗渗出。

他又把绒布在水盆里浸湿,用温热的软帕帮她擦汗。

他垂眸静谧地递来手腕,青筋脉络都很清晰,性感得要命:“不舒服,你咬我吧。”

那人的脸清隽俊逸,在疼痛的暗光中不真切:“和平时一样,就当泄愤。”

姜嘉茉半晌才缓过气。

她牵着他的手,并没有咬下去,反而很轻地吻了他腕骨一下。

宛如蜻蜓点水,嘴唇点绛,晕了点薄光。

姜嘉茉:“不要,平时我能控制,咬得很轻,舍不得你疼。”

她眼睑泛红,认真道:“这次我真的疼了,我会把你咬伤的。”

裴京聿哪儿舍得她疼,恨不得共感疼痛,评价道:“坏小狗,学会抗旨了。”

姜嘉茉舔他的指尖,把他的掌骨打开,贴敷自己的脸,回敬他:“坏男人。”

她在宫缩的不适里,嘴唇发白地喘着气,很温柔地叫他:“……你呀,傻瓜。”

姜嘉茉自己做主,签字打了无痛。

无痛是自动输送剂量的,难捱的感觉消弭了很多。

裴京聿反复摩挲着她的手,亲吻她的黑发。

他一言不发,镇定极了,掌骨撑起她的脊背。

他给她喂电解质饮料,竭力安抚她的惶然与紧张。

姜嘉茉感觉整个人浸泡在温水中,“有你陪着我,我突然不害怕了。”

她还没破羊水,不疼了又很快进入安详的睡眠。

在意识昏聩中,她静谧地最后看了一次他的眼。

柔和,清润。

就像岛上飓风席卷那些夜晚,包裹着她的,温热潮湿的寂黑,让她在骤雨中无比安稳。

他还在不断吻她,宛如叹息:“那天,在沈容宴家里让你怀孕,我说永远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