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4/7页)

她浑身僵硬,抬眸往沈容宴望过去。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接,不知道谁先躲闪开。

沈容宴不依不饶,上来拦住她的去路:“当时我生日,你来我家,拿出信给我看。

“我当时说信的事,下次详聊。”

“后来我们再也没有机会,能平心静气地坐下来,聊信的事情。”

姜嘉茉心脏凝滞了。

长期以来,她都尝试着把裴京聿,当成燕景台上寄信的人。

她甚至已经自我催眠。

这个神秘难以揣摩的恋人,就是撑着黑伞来探望自己的隐秘情

人。

……

原来,不是吗。

姜嘉茉怔忪片刻,随即恢复理智,想要和他擦肩而过。

她强压住跳动的心脏,冷静地说:“你知道,裴京聿已经用了很多钱,卖断我们之间的感情了。”

“我现在很幸福,不想聊旧事。”

沈容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眼里有失魂落魄的酸涩,和难以接受的落寞。

姜嘉茉的裙摆像捉不住的风,卷起来掠过他的裤腿。

她擦身而过,只留下一阵失落。

“江山自雄丽,风露与高寒。寄声月姊,借我玉鉴此中看。幽壑鱼龙悲啸,倒影星辰摇动,海气夜漫漫。涌起白银阙,危驻紫金山。”

……

身后的男人噙着眼泪,几乎一字一顿地从齿缝里逼出来。

“还要我怎么证明,这些鼓励你的诗文,我字字句句倒背如流。”

沈容宴痛苦难禁:“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肯再回应我。”

“你这么狠心,根本不会相信,陪伴你度过最难捱时光的人是我。”

姜嘉茉停滞了脚步。

她捂住眼睛,心口好疼,衣襟也好湿好凉,被泪水晕透的。

沈容宴看她不动了,不禁大喜过望。

他艰涩地邀请道:“我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要和他争风吃醋。”

“我只是有一些心里话,不得不和你说。”

“说完,我就离开。”

他试探性地说:“看在我这么远赶来见你一面,你应允我一次,好不好。”

姜嘉茉回过身,很轻地点了点头。

沈容宴邀请道:“去那边的水榭坐坐吧,我们喝杯茶,你还在坐月子呢,不宜吹凉风。”

这里的湖泊上的廊桥很长,连接着几个六角挑檐的亭台。

每个角都配有华表,被层叠的月洞门间隔开。

楹联各异的亭台下,湖泊中赏玩的植株不同。

沈容宴见她在亭中坐定。

他的目光宛如炬火,想要烧穿她的平静:“嘉嘉,现在孩子生出来了,你有什么新的打算吗。”

姜嘉茉清霁地望着远处的湖面,脉脉地说:“下个月有个年终电影奖,《只影》入围了,我会去参加。”

“保养好身体,进组拍摄新戏。”

“感情生活呢。”

沈容宴几乎脱口而出:“他现在没办法用孩子拴着你……你可以尽情得到你想要的。”

“裴京聿很危险,他有太多秘密了。”

“你不要执迷不悟,要懂得取舍。”

他垂眸抓住她的衣袖,竭力讨好地告诉她:“我等你很多年了,我一直在你身边守护你。”

“他连这么多年的朋友袁渊都能下药,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姜嘉茉闭上眼:“……所以,是袁渊找你来劝我的吗。”

“他被裴京聿算计了一次,认定他不是良配,想让你来拯救我吗。”

沈容宴全身的寒毛都要乍起来了。

“和任何人都没关系。”

“裴京聿有仇家。”

“他和仇家的儿子一起被人绑架过。”

“他全身而退,对方遍体鳞伤。”

他模糊地回忆起打探来的旧事:“你不知道,他们都说,是他用别人的命和绑匪谈交易。”

“裴京聿能要挟绑架者。”

“他比谁都危险可怕。”

沈容宴沙哑地咆哮道:“他根本罔顾人命,利益至上。”

“别人的死活,他绝不会放在眼里。”

姜嘉茉目光闪缩着,她心里惊涛骇浪。

她很想压抑住遽烈跳动的心脏,但完全克制不住。

她只觉得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敏感起来:“你知道具体的经过吗,你能给我讲讲吗。”

沈容宴摇头:“裴家和叶家,根本没留一条绑架案的消息。”

“我也是问了我三叔,能打听的只有这几句。”

“……他们都说,裴家讳莫如深,再也不显山露水,并教授了裴京聿去异国学防身术。”

半晌,沈容宴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这个绑匪你也认识。”

“绑匪是文逢舟的弟弟,他的小团体在警方面前自杀了。

“文逢舟也被双规,在监狱过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