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5页)

樊津尧讪笑道:“他都说不出个囫囵话,能透露什么!”

他把航模放在小冕面前的置物桌上:“刚才某人还在训练儿子,教他一哭二闹三上吊,套路老婆呢。”

裴京聿薄唇弯了下,没说话。

周遭无人,樊津尧对裴京聿耳语道:“哥,你真打算把郁鸣深那群人的罪证,交给楚山海?”

“我看你带了保险匣。”

他脸上忧色,回忆道:“…你还记得樊津云吗,我弟弟。”

“他是缉毒警察,去郁鸣深那里卧底。”

“……只留下了衣冠冢。”

“现在北京警察学院的英烈纪念园里,他墓碑都没有刻真名!只叫他‘季云’。”

“他的名字是你给的,还用了你名字的谐音。”

樊津尧双手弯曲,抓捏风衣下缘:“我们做了这么多努力,往返越南那么多次,只能功亏一篑吗。”

裴京聿在他声声控诉中,危险又迷人地笑了。

他深不可测的漆黑眼睛,扫视过来:“你相信我吗?”

“我和郁鸣深互斗这么多年,从未把他放在眼里,何况是楚山海。”

樊津尧点头:“我当然信你。”

“从我十多岁,在伊顿公学念书认识你开始,就一直深信不疑。”

裴京聿低下头:“那你也必须相信我的女人。”

他不知思忖着什么,身上有强烈的威慑,就像蛰伏着狩猎的野兽。

“这个保险匣,一定由得她亲手交给楚山海。”

“我会让她成为赢家,在人生的任何时刻。”

樊津尧得到他的保证。

他放下心来:“我知道,她还寄存了一颗心形钻在我这里。”

“哥,我相信你。”

他宠溺地伸手摸摸小冕的脑袋:“你下重注的对象,我也会押她赢的。”

-

失踪了整整十天。

他的大赢家仍然下落不明。

裴京聿住进了姜嘉茉住过的房间。

房东是当地的乡民,七十古稀的彝族老太太。

老太太对姜嘉茉的印象很深。

她脸上有高原的千沟万壑,看上去朴素温润。

“那个小姑娘哟,漂亮又大方。”

老太太掏出一个布袋,翻出还没织完的古藤同心结:“我们这里外地人很少。”

“她是第一个问我学怎么编织的陌生人。”

“她想要在同心结上织一棵树,在树上编出一个字。”

老太太不会念“聿”字。

她在小布包里窸窸窣窣翻找了半天,才找出来姜嘉茉娟秀的字迹:“看。”

“这是……她情郎的名字。”

老太太离开后。

裴京聿深深地握住那旒尚未编织完的同心结。

他痛得讲不出来一句话,手指丧失温度一样冷。

灯下,他骨节冷白,指腹缓慢地摩挲着那张纸。

“其实在之前,我都不信,认定你哄我,栾树上刻的是‘沈容宴’。”

裴京聿平时漠然的眼底,全是破碎的红。

他用手指掩住脸,挡住鼻息,尾音涩哑夹杂着鼻音。

“你不是因为孩子,才下决心和我这种人在一起的吗。”

“我宁愿你用这些拙劣的谎言骗我一辈子。”

裴京聿呼吸缓慢。

他的心脏处传来闷疼。

裴京聿蜷着手指,抵在胸骨上,捶钝痛的位置。

“我怎么舍得晾着你的真心。”

他犹不满足,用手臂把桌上的羊毛披毯和穗带搂在怀里,凉薄地咬紧牙关。

“姜满,别想着躲我,我一定要把你的嘴撬开,亲自告诉我。”

“向我证明一千次,一万次心里有我,这辈子都要归属我一个人。”

-

小冕不适应当地的气候。

香格里拉的夜晚,大气逆辐射弱,保温作用差,气温在太阳下山后急速降低。

裴京聿临睡前,已经给小孩裹了好几层绒毯。

但是当天夜里,小冕睡姿不太好,受凉感冒了。

裴京聿最近都只是浅眠。

他随时都在等待警方汇报家属,关于姜嘉茉的下落。

“……”

小冕挣扎着一截藕段似的小胳膊,断断续续在床上里哭闹着。

裴京聿掀开被子,侧头撑在枕畔。

他探出手,温柔地抵住小孩的脑袋:“乖,怎么了?”

男人指腹和宝宝接触的刹那。

他的心脏像被狠狠撞了一下。

孩子额头皮肤滚烫。

裴京聿摁亮床脚的灯。

他这才观察到——

裴云冕的小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双眼紧闭,脑袋上覆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连平时总是拽起小拳头扯他的衣角的小手,都软绵绵耷拉着。

裴京聿的额角突突直跳。

婴儿发烧,可大可小。

他不能怠慢。

现在,姜满下落不明,育婴师也不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