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宋时微的手指绞着衣服,不确定又问一声,“你是没听见吗?”
谢屿舟的思绪被这句话拉回,刚刚不是幻听,是真实存在的表白。
男人佯装困惑,“没听见,时时,你说话了吗?我刚在和赵季同说事情。”
主卧的门紧闭,书房紧挨着卧室,安静地能够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
以及偶尔传来的回声,震动着墙面。
谢屿舟没有回答宋时微的话,眉心微蹙,眼神停在她的身上,来回逡巡打量。
宋时微皱眉看着他的眼睛,细细辨别其中的含义,平淡无波,一闪而过的细微变动好似是她的错觉,他看起来不像在说谎。
她果断撒开了手,“没听见算了。”
原本表白对她来说就是极难说出口,过了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心境,再说不出来。
谢屿舟拽住她的手腕,困在怀里,额头相抵,“宋时微,你是不是故意的?”
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不让她的眼睛乱瞟,不让她挣脱束缚。
宋时微装傻,“什么意思?”
谢屿舟薄唇轻启,“故意选今天。”
由于妈妈的病,这段时间不可能有多余的精力做亲密的事,更不合适。
宋时微歪头笑着拆穿他,“你都听见了,还装不知道,谢总挺会装啊。”
谢屿舟轻轻吻了她的额头,“毕竟这是稀奇事,确定一下不过分吧。”
“不过分。”
四目相视之下,眼神对撞,没有欲望和争执,只剩下简单的内心剖析,宋时微由衷说:“谢屿舟,谢谢你。”
谢屿舟强调,“时时,我要的不是‘感谢’的喜欢。”
宋时微清眸坚定,摇摇头说:“不是,是一直。”
谢屿舟疑惑问:“一直是多久?什么时候开始?”
宋时微嘟囔,“一直就是一直啊。”
谢屿舟不和她纠结这
个问题,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套她的话,“早点睡。”
“好。”
熄灭主卧的顶灯,忙碌了一整天,打包行李、坐飞机从临港飞回南城,宋时微躺在床上却没有一丝困意。
满脑子都在想肿瘤手术的事情,这算一个大手术,她遇到事情会往坏处想,越想越吓自己。
焦虑地更加睡不着,忍不住翻来覆去。
枕边人的动静,谢屿舟自然能够察觉出来,他伸长手臂,将宋时微搂在怀里,“睡不着说说话。”
宋时微担心问道:“赵医生怎么说?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
谢屿舟拍拍她的后背给她安慰,“后天办理入院,术前检查如果没问题的话,最迟大后天就可以做手术。”
他思考数秒,补充说:“别怕,一定会没事的,主任是行业里的专家,他亲自主刀。”
“嗯,好。”
宋时微和他聊了几句其他的事情,没有固定话题,想到哪说到哪。
从同学聊到同事的八卦,原本就不困,现在更清醒。
谢屿舟啄了下她的唇,“我哄你睡觉,妈需要你,你不能累倒了。”
宋时微今晚如同喝了浓缩咖啡一般,格外清醒,“怎么哄?不会是做/爱吧。”
谢屿舟:……“我还不至于这么没良心吧。”
“你先闭上眼睛,不要说话,不要想乱七八糟的事。”
宋时微乖乖听从他的指挥,阖上双眼。
不多时,耳畔传来娓娓动听的歌声,在静谧的深夜,低沉磁性的嗓音似山涧汩汩流动的溪水,沁人心脾。
“whereveryougo
Ihopeyouwouldknow
Iwillbestandingrighthere
waitingforyou”
(无论你去往何处,我都愿你能够明了,我会时刻伫足在此,等你)
是一首简单的英文歌,旋律温馨轻柔,宋时微听懂了最后三个单词的意思。
等你。
等你,不知是不是意有所指。
在谢屿舟歌声和手掌的安抚下,她困意来袭。
翌日清晨,宋时微梦见自己踩空了楼梯,猛然惊醒,摸摸旁边的床铺,没有人。
她急忙踏上拖鞋跑出去,谢屿舟从书房看到她的身影,站起来喊住她,“你醒了?”
宋时微问:“我妈呢?”在梦里都是噩梦,梦到她摔了下去,梦到妈妈出事,梦到和谢屿舟分开。
没有一个好征兆。
谢屿舟牵着她去洗漱,“妈和君姨去菜市场了,有陈叔跟着,不会有事的。”
“好,出去走走也好。”出去散散心换种心情,另外一方面,说明妈妈不排斥南城了。
宋时微瞥见书房的电脑,“你这几天不忙吗?不用去公司吗?”
他和她不一样,她是普通员工,可以替代的角色,谢屿舟是掌舵人,大事小情由他做决定。
谢屿舟拿起牙膏,“公司离了我也能转,他们不能白拿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