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周斯衍的反思,他像个无趣的大家长◎

周斯衍一整夜都待在琴房。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他也确实有这一方面的考量——

封启洲胆大妄为,薛屿又是个软性子,这两人凑在一起总归是警惕性不足。他守在这里也是为了望风,以免有人闯进来导致这两人的奸情败露,那时谁都不好过。

琴房庄重肃穆,阴沉岑寂,周斯衍肃然危坐于钢琴前,手指精准敲击琴键。

他还在保育院时就练习钢琴了,保育院的院长是一名钢琴老师,致力于教孩子们学艺术。

她告诉孩子们,白塔不该只有杀戮和争夺,还应该有音乐,有绘画,有文学。

周斯衍的手似乎天生属于钢琴。

出色的钢琴家手一定是有力的,修长的。

指骨灵活才能控制击键的速度和力度,手指力量一定要强大,才能在复杂的琴音中做到真正的强弱分明。

普通成年人弹钢琴手指跨度通常在8度到10度,而周斯衍的手指能轻而易举跨到13度,弹奏时能轻松驾驭从低音到高音的极端音域。

保育院的院长说,他是天生的钢琴家。

只不过,进入军校后,他很少有机会弹钢琴了。

这双弹琴时跨度能达到13度的手,成为了拿枪杀人的好利器,指尖流泄的不再是琴音,而是血腥。

他和保育院的所有学生一样,丢弃了院长教的艺术,不可避免卷进白塔的资源争夺战里。

得到了新的生存之道:一双强有力的手是用来杀戮,不是用来弹钢琴,也不是用来画画。

但是,遇到了薛屿后,他这双天赋异禀的手也有了某些隐秘的用途。

仅仅是两根手指,就能给薛屿做很多事。

他很爱这样欺负薛屿。

在教室里,两人坐在最后一排,他一只手若无其事写字做笔记,另一只手放到桌下,没多久薛屿就捂着嘴趴在桌上。

这时,他歪头笑着看薛屿,报复她昨晚上假装玩游戏然后狂扇他耳光的事。

周斯衍一边弹琴,一边抽空在腕表上查看卧室的监控。

尤克恩确实是个不错的保姆,他将三个孩子都哄睡了,将她们放在婴儿床上摆得整齐,盖上小被子。

他自己则是盘腿坐在海绵垫上织毛衣,时不时在薛小海头上比划,应该是要给薛小海织个小帽子。

薛小海只有一个棕色羊羔帽,她很喜欢玩帽子,扯下来又戴上,经常这样反复玩,她劲儿又大,羊羔帽都被她扯得脱线了。

尤克恩打来电话说:“你们都干嘛去了,孩子们都睡了。”

周斯衍:“保守派这边有事,麻烦你今晚照顾一下孩子们,侧卧有床,你可以去睡那里。”

尤克恩打了个哈欠:“算了,我不睡,还得给小海织帽子呢。”

这三个孩子中,尤克恩最喜欢最疼爱的还是薛小海。

薛小海长得和薛屿最像,鼻子眼睛一模一样,性格也随她妈,嘴馋,天塌下来都不影响她干饭。

冲好奶粉,拿奶瓶逗一逗她,她还会叫他爸爸。

*

薛屿趴在封启洲怀里,身上披着封启洲那件保守派的会服黑色西装外套,她摸了摸封启洲胸口的纹身,是一只海马图案。

白塔人好像都很爱纹身。

她以前和周斯衍约会时,周斯衍带她去了纹身店,打算在两人身上纹点情侣图案。

那时周斯衍确实纹了,在小腹往上的位置纹了一座小岛屿,代表她名字里的屿。

薛屿当时情窦初开,满腔热血,在地球上没来得及施展的青春叛逆情一下子释放,打算在胳膊上纹一个:周斯衍,我爱你一生一世。

周斯衍当时鄙夷地问:你确定要纹这个吗,感觉有点俗。

薛屿信誓旦旦:就是要纹这个,代表我对你轰轰烈烈的爱,我们一辈子都要在一起!

周斯衍笑得无奈,和纹身师设计了半个多小时,琢磨怎么把这串字弄成艺术字体,显得没那么俗气。

结果上了纹身台时,薛屿才发现,白塔人纹身都不打麻药的!她吓得当场就跑。

轰轰烈烈的真爱一世情,被一句“纹身不打麻药”给瞬间干碎。

薛屿这会儿摸着封启洲胸口的海马图案,问道:“你什么时候弄的这个,之前我吃奶的时候还没有呢。”

封启洲一下一下抚摸她的背,低沉嗓音带着餍足后的慵懒:“上个星期才纹的。”

“谁给你纹的?”

封启洲捧住她的脸用力亲一口:“我自己纹的。我可是保守派,身体不能随便给人看。”

薛屿不满意了:“我不是人?”

“老实人不算人。”封启洲托起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身上,“下次开会时,一想到我们在这里约会,就很想笑。”

他一寸寸触碰薛屿的身体,薛屿看起来要比正常人瘦削一圈,可肌肉线条很紧实凌厉。比当初两人在一起时强壮了很多,可能是觉醒精神体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