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3/3页)
她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回家,吃饱了,晚饭也不打算吃,直接睡个天昏地暗。
“夫人睡了,我看她回来的时候眼睛有些红,应该是心情不好,刚哭过的。”
钱姨回自己的房间,悄声和雇主通报。
傅砚清写字的笔顿了下,“是因为工作?”
“应该是,她这两天都在找工作。”
傅砚清看眼腕表,嗓音温沉:“七点钟的时候做奶昔和提拉米苏,她醒来会想吃。”
钱姨刚要应声,又听电话里的人说:“不用了。她喜欢的口味你可能拿不准,一会儿我做好了会送过去,八点半的时候记得取。”
乔宝蓓吃了甜品心情会好很多。
但相对应的,她不会想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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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下午觉容易多梦,也容易鬼压床。
乔宝蓓做了一段很冗长的梦,大概是受了白天的影响,她梦见自己变成了小爱豆,穿着打歌服站在舞台上欢歌载舞,但台下没什么人,只有一个看不清的男人身影。
她本能把他当做那个人,扔了话筒,提着裙摆向下飞跃,天旋地转间,将她接住,与她在空中共舞的,的确是他。
她横眉怒瞪,斥他来得晚。
他从身后拿了一束捧花,郑重其事地道歉。
她怪他没有请人捧场,观众席尽是一片漆黑。
他吻了吻她的面颊,说着没那么浪漫,却又真挚落地的情话哄她。
她哪儿是载歌载舞的偶像?现实里,她五音不全,笨手笨脚,被丽珍花重金带去上培训班,出来也只是个玻璃罩里不会动的白天鹅。
梦醒了,又没醒。
她在床上动弹不得,虚眯的眼里,瞥见了一道与他相似的身影。
也许不是像,那就是他呢?他这个人,不就是喜欢趁着她熟睡的时候,做些坏心眼的小动作。会摩挲她的脸,替她掖好被子,俯身吻她,注视她,如鬼魅般诡谲奇怪。
她一动不动,动弹不得,是不是被他施了咒?真是狡猾,讨人厌。那好吧,想怎么样都可以……做完要把她松开。她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一行泪从眼角落下来。
乔宝蓓蹙着眉,忽然觉得呼吸堵塞,如溺水了般。
她睁开眼,失焦地望着透光的窗纱,眼睫还缀着湿沉的润意。
支着身子起来,掌下是洇开的泪水。乔宝蓓无暇顾及,先往看见傅砚清的地方眺去。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她匆匆脱掉,堆在沙发上的衬裙。
乔宝蓓怔忪许久,才辨别出是自己睡得迷迷糊糊,把那堆衣服看成他了。
她得了什么病?会这样想。
吃过太多乱七八糟的路边摊,她胃里一阵痉挛,翻滚出咸涩酸臭的味道。
乔宝蓓在盥洗台前吐了好一阵,吐到只剩下清涎后,拿起牙刷漱口杯。
常人吐过,会食不下咽,她却很想吃甜食,非常想。尤其心情不好的时候。
乔宝蓓从楼上下来,想让阿姨做点吃的,什么都好,只要是甜的。
她低头发消息,一抬头,却见阿姨在玄关处和一个男人在接应什么。
“阿姨,是快递吗?”
听到女人的声音,钱姨一惊,赶忙把门关上。
转过身,和楼梯口的人四目相视,钱姨支支吾吾,扯谎得并不高明:“给你买了份甜食,是私厨送的。”
拆开袋子,拿出玻璃瓶和保鲜盒,里面的确放着一份奶昔和提拉米苏。
乔宝蓓很意外,不是才刚发消息吗?顾不得了,吃最要紧。她插上吸管抿一口,舀起蛋糕切一块送嘴里,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
嚼着嚼着,乔宝蓓总觉得味道很熟悉,这个玻璃碗……玻璃杯也熟悉。
她认真端详了一会儿,看到隐隐约约的芭比头像标志,心里有所揣度,但不太敢信,像是伸手触碰一个未知的箱子,不知里面放的是虫蛇还是毛绒绒的生物。
她顺从胃口,吃干抹净,趁着钱姨要拿去清理的时候,柔柔地问了句:“钱姨,这家甜品做得慢好吃的,是哪家私厨?可以告诉我吗?”
她的确不是个很聪明的人,但不代表,她真假不分,很容易糊弄得过去。哪家私厨会这么刚巧,用了她喜欢的芭比联名杯当奶昔杯?这个几率太小了。只有一种可能,要么是对方精心准备的,要么是对方压根没发觉这个隐藏的芭比头像。
钱姨被问住了,睁着眼扯了一堆有的没的,说得很不利索。
乔宝蓓注视着她,心中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