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4/4页)

朱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可置信地望向谢怀瑾。

辞盈越说越气,觉得这些日子都喂了狗了,起身要走,眼泪却落下来。朱光默默上前将谢怀瑾背起来,躬下身时看了一眼公子,却发现公子只是看着辞盈的背影。

朱光不言,将人背起来,辞盈回头看了一眼,吩咐里面的暗卫处理好剩下的事情,朱光先将人背出去了,出去的路上,朱光为辞盈说话:“辞盈这些日一直在想办法,都没怎么睡觉,废了很多力气甚至还去求助了宇文拂才知道公子你的具体位置。”

朱光去看,却发现背上的人已经昏了过去。

有什么东西温热粘稠,作为一个暗卫朱光哪里不知道是什么,但当浸染她衣裳的血是公子的,她也不由颤抖起来,她唤着:“辞盈,辞、盈。”

怒气中的辞盈却还是停下身,回身看着朱光,朱光示意她看谢怀瑾,辞盈看过去,虽然是晚上,但外面比里面还是亮一些,辞盈看过去几乎看见了次此生都不会忘记的一幕。

鲜血淋漓地从青年身上淌下,辞盈一怔,走过去,不可置信地发现青年手腕上有一道崭新的伤口,同时一块染血的碎瓷片从青年衣袖间滑落出来,滴滴答答地落着血。

辞盈咬着牙,用匕首割下自己的衣服,红着眼为谢怀瑾包扎。

月色照在几个人身上,辞盈系紧带子,手指不自觉颤了起来,她浑噩地随着朱光一起走到马车边,还未上去就跪身下去呕吐起来。

马车上大夫为谢怀瑾处理着伤口,朱光按住辞盈的肩膀,拿过水带让辞盈漱口。辞盈沉默了良久问朱光:“为什么?”

“为什么?”辞盈甚至希望刚才的一切是自己看错了,要不然她要如何向自己解释谢怀瑾自己寻死。

“他要做什么?”辞盈低声道:“他要什么,有什么东西是他死了才能得到的吗?”

朱光抚摸着辞盈脸上的泪,不知道自己能回答什么。

辞盈觉得一切都疯魔了,谢怀瑾想死,他想死早些同她说,她这些日费尽心力是在干嘛?然后又是眼泪落下,她不是没有看见谢怀瑾身上的伤口,也看见了那身染血的素衣,温热的血甚至还在她手上,辞盈茫然地望向马车。

伤口是新的,就是刚才的。

为什么谢怀瑾知道她和朱光来了,反而要去死?

为什么都要死。

马车掀开,墨愉从车上下来,他的手上也沾满了血,沉默地用水洗着手,朱光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只能安静地站在一边。

辞盈走上前要上马车,被墨愉拦住,辞盈一句话没说直接将墨愉的手挥开,眼神冰冷地看着墨愉,墨愉让开身位,辞盈跨上马车。

大夫还在处理谢怀瑾的上楼,剪碎的素衣上面全都是血,还有一些剪不下来的,和皮肉黏在一起,辞盈眼眸中全是血红。

她颤抖着,怒火在面前模糊的一片中颤抖,她看着大夫拆开她简单包扎的手腕的伤口,用洁白的纱布包上去,但很快纱布也被血染红。

而这一切的中心,谢怀瑾昏迷着。

辞盈甚至在想,如果当时谢怀瑾没有失去力气,手上的伤口再重一些,会不会她和朱光发现时谢怀瑾已经死了,朱光背上的尸体承载着温热的血和逐停止跳动的心脏,在她向前的怒火中一点一点死亡。

辞盈甚至有些不敢想那样的场景,她闭着眼,眼泪就这么下来。

每当她觉得自己足以了解谢怀瑾的时候,谢怀瑾总是能让她明白,没有,辞盈,你不了解,你一点都不了解面前这个人。

他主宰着一切。

用一种极其荒唐的形式。

当辞盈险些觉得这是一场算计时,淋漓的鲜血顺着她的脸温热淌下。

辞盈的眼睛、鼻子和口腔中,都只有血的味道。

她轻声念着他的名字。

觉得像一道咒语。

她念一次,心就缩紧一分。

【作者有话说】

[摊手]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