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2/4页)

辞盈又想起院子中乌泱泱的暗卫,眉心皱起,连带着暗室乌黑的环境都变得令人烦躁起来,她不知道谢怀瑾在打什么哑迷。

他们已经合离了,他派来那么多暗卫监视她是想做什么?

辞盈垂上眸,让自己冷静一些,她走出银庄,伪装一番后带了几个护卫走到大街上,今天刚好是赶集的日子,虽然时候已经不早但还是有很多人,比她记忆中要热闹很多。

她坐在街边的一处茶馆里,点了一壶茶,慢慢地喝着,思虑着后面她要怎么做。

留在定阳,还是先回去江南。

如若蒙面人猜到了她的行径,一旦出了安淮,回去江南的路就变得十分危险。

但一直留在定阳,也不是周全之策。

辞盈思虑了很久,也没想到一个两全的法子,脸色愈发凝重的同时,发现天色也变暗了,雨下起来的时候,辞盈杯中的茶还没有喝完,大街上行人匆匆,有很多人挤在茶棚里避雨。

辞盈出门的时候没有带伞,此时也被困在茶棚中,但幸好在一个角落,又有护卫在身边守着,倒是没有被挤到。

前面的人不知道怎么吵起来了,辞盈让一个护卫上前查看,护卫还没回来就听见了茶舍主人劝架的声音,好声好气道:“也就是突然下了急雨,大家都想躲躲,推搡到都不是故意的,还请各位客官别介意,这雨也不知道会下多久,我家夫人去家中拿伞了,大家且等一会。”

一刻钟后,茶舍老板娘就来了,一个人带着小二抱了数十把伞,辞盈有幸分到了一把,她对老板娘说谢谢,老板娘摆手说感谢姑娘照顾生意。

辞盈多留下下赏钱后离开了,走到大街上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向身后看了一眼,但身后只有匆匆躲雨的人,她并没有看见任何熟悉的身影。

拐角处,朱光扶住正佝身吐血的谢怀瑾,青年身上的雪衣已经被雨水淋湿了一些,朱光眸色复杂:“公子,一把伞而已,自己去送很难吗?”

“我去送,她就不会要了。”青年淡声道。

朱光扶着人,不知道能说什么。

“宇文舒那边公子准备怎么做?”朱光眸光渐而冷了下来,也明白当初墨愉为什么主动请命去刺杀宇文舒。

谢怀瑾安静了一会,撑着伞向辞盈离开时相反的方向走去,轻声道:“我不能出手。”

朱光不明白:“因为宇文舒是辞盈的生父?”

“都有吧。”谢怀瑾咳嗽着,蹙眉看着被雨水打湿的衣角,低声道:“有人比我更合适。”

“朱光。”

朱光突然听见自己的名字,侧过头就看见谢怀瑾轻声道:“去辞盈身边吧,我不放心。”

朱光同样不放心,但她更不放心面前的人,她百般守着公子都差点死了,她不敢去辞盈身边。

她的沉默将拒绝写在脸上,谢怀瑾温声道:“她需要你,你留在我身边,也做不了什么。”

朱光还是没有松口,她握紧手中的剑。

谢怀瑾轻声道:“拜托你,朱光。”

这五个字击溃了朱光,她死死握紧手中的剑,不想看一侧的青年,大雨滂泼,朱光对着雨水流了泪,轻声说:“你们就不能都好好的么?如果宇文舒是一切的困恼,我就杀了宇文舒就是了。”

青年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前方。他好像已经预示到了自己的结局,于是变得前所未有的沉默。

一直到到了临时歇脚的地方时,朱光才听见谢怀瑾平静地说:“宇文舒到底是辞盈的生身父亲。”

朱光不理解:“那又如何?”

周遭的一切变得安静,朱光看见了青年那双沉默的眼睛。

谢怀瑾没有看向朱光,而是看向了长廊外的雨。

他说:“你了解辞盈,朱光,你觉得辞盈会希望我杀了她的生身父亲吗?”

朱光听见他说:“我不了解她了。”

朱光原本想说“宇文舒这样的人杀就杀了”,但想到这是辞盈的生身父亲,想起辞盈对身边之人的袒护,她又说不出话了。

她在长廊上坐下来,轻声道:“那怎么办,我暗中将宇文舒杀了行吗,不让辞盈知道,宇文舒把辞盈抓回去肯定也没安好心,如果真的是为了和辞盈相认何必派那么多暗卫去抓。”

朱光咬着牙:“如果不是公子在辞盈身边放了那么多暗卫,我都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所以辞盈需要你。”谢怀瑾又说回最初的话:“那些像宇文舒一般想从谢家咬下一口肉的人,都可能像宇文舒一样对她下手,宇文舒尚且能因为父女情谊保住辞盈性命,其他人不一定会。”

闻言,朱光当然有所动摇,她捏紧手中的剑,踌躇着:“那公子你能答应我,在我回来之前,你会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