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泪眼屈历洲,你他妈哭了?(第2/5页)
究竟为什么会,对只睡过一夜的陌生男人产生好感?她不停自问。
就算她对他所有的印象,都只停留在模糊的香艳画面,和身体的快意感受上。
但她此刻听到和他相像的声线时,怀念的竟然不是那些;
而是…他会紧拥住她。
依靠在他热烫怀抱之间,他像只为她筑起的、牢不可破的城池。
他对她任何一点小进步都会给予肯定,耳鬓厮磨地鼓励着,安慰纵容着她。
在发肤体感升腾快乐之外,游夏喜欢的,或许是那种无条件偏爱,表面危险刺激,内里却给以安全和支撑。
她梦境之外的现实里,屈历洲空出一只手去整理她额前碎发。
游夏昏迷着,难得乖巧地在他眼前,皮肤白到透明,宛若一只任人摆弄的洋娃娃。
可他不要她听话,他想要看她做坏脾气的健康宝宝。
游夏似有所感,眉头抽动之中,无力地将眼睫掀开一条缝。
入目茫白,她虚弱极了,只能看见天花板下吊瓶成堆挂着,还有只修瘦的男性的手,在她眼前轻拂。
除此以外,她看不清其它任何事物。
额上停留的那只手猛然震颤了下。
“你醒了……”他音质低垂,语调却克制不住激切昂扬。
游夏细弱地“嗯”了声,耷拉着眼皮,没能完全睁开,也动不了身子。
但她听得见这道男人嗓音。
原来不全是梦。
屈历洲温柔叮嘱,指背眷恋地揉蹭她的脸颊:“困就再睡会儿,你身上也过敏了,我帮你涂药。”
游夏视野模糊,艰难开口:“你怎么敢跑到这里来?被我老公发现,你就完蛋了。”
屈历洲轻抚她的手骤然停顿。
她的说话声因气虚而变得软糯,眼眸沉缓地眨动两下,又抵抗不住镇静剂药效,逐渐再次睡着,陷入昏睡前还不忘喃喃轻语,
“你快走,别被我老公捉住了……”
也不能怪游夏,在过敏发烧时,最提不起精神的状态下,她难免迟钝。
昏迷前通电话的、昏迷中梦见的、还有迷糊醒来听见的,都是那个男人的声音,她自然会直接将床边男人当成情人。
游夏又睡了过去。
屈历洲的手指还停留在她微烫的额间。
她对他说话时,他清楚地看见她微睁双眸里,思念着的是另一个人的影子。
——那个由他亲手创造的,令她揪心无数的,情人幻影。
心脏像被捕网缠绞勒毙的鲸。
屈历洲本该得意,因为她惦念的不论是哪个,事实上都是他。
可此刻,胸腔里翻涌的却是酸涩怒意,针对那个由他虚构的,却真正受她垂青的自己。
说来可笑,他居然在嫉妒自己的另一层皮囊面具。
屈历洲垂着眼眸,解开她的蓝白病服。
女人水灵靓白的胴体呈现在他青黑眼底,吹弹可破的皮肤上遍布过敏的红痕,让人触之惊心。
她一定很难受吧?
她会过敏的东西,竟然在二十多年里无人发觉。
他的夏夏,是没有被精心呵护过的小女孩。
温凉指尖挑起药膏,涂抹在她泛红的部位揉按,乳膏随指腹余热化开,轻柔得像是在糊一层釉白的灯笼纸。
监护仪的滴答声里,他的手在她身体上流连,此刻却不带有任何污浊情欲,只是轻而又轻地单纯为妻子涂药。
她这具美好的身躯,曾经也蜷缩于他怀中,像这样,每分每寸地被他安抚。
是的,作为情人,他很好地给予她欢愉。
可是身为丈夫,他却没能好好保护她。
自责与妒忌,在将他两相纠扯的思绪里凌迟,化作两块烙红的铁钳在他身上一遍遍抽击,灼得五脏六腑都是挛痛。
屈历洲把自己弄得好狼狈,赶来的路上一直在奔跑不停,碍事的外套已经被他丢弃。
原本熨帖的领口此时松垮开敞,露出山灵水秀的嶙峋锁骨,膝盖用力抵住病床的硬铁护栏,硌得生疼也浑然不觉。
在游夏误解的语句里,她护着的是情人。
害怕情人被权势滔天的丈夫发现,怕他完蛋。
屈历洲感到自己像块陈旧的炭,轻易碎在她病弱的呼吸里,不需火焚就被吹为飞灰。
支离破碎的吻落在她眉心,三两滴温热液体滑落,离别他红得发狠的眼眶,斜淌过男人挺直分明的鼻骨,砸落在她颈窝晕开。
他哽咽的音腔风雨摇颤:“在你手里,我早就完蛋了,夏夏。”
……
屈历洲终于为她上好药,珍重地合上礼物般,为她一粒粒扣紧衣扣。
起身站在床边深望她的睡颜,良久,才转身出门去找许靳风了解游夏病情。
门口,许靳风正斜身倚靠着墙,双手懒散抱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