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2/4页)

四福晋与他们主、属身份有别。

若是四福晋对娘家人有极深的感情,那没的说的,整个贝勒府都会礼遇福晋娘家人。

但若是感情淡淡,那……

福晋自是要以“自家”为重。

只是娘家人毕竟代表了福晋的脸面,所以府里下人表面上做到了恭敬顺从。

但在教育儿子上,四福晋的态度直接影响了儿子弘晖的态度。

弘晖对舅家,那是真的,主待奴的态度。

这可能跟四福晋的生母是宗室觉罗格格的身份有关。

弘晖对待舅家的态度错了吗?

当然没有。

弘晖是嫡出皇孙,搁在四九城一众皇孙当中,除了毓庆宫的弘皙,单从身份上来说,能比的过弘晖的,寥寥。

有和弘晖同等嫡出身份的皇孙,年纪没他大,比他年纪稍大的,都是庶出,就又矮了他一头。

这一点,从元旦大宴、万寿节大宴等需要众皇孙参加的大型活动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对三观正在构成的青少年而言,不需要有谁特地指出来,只要他往礼部给安排的位置那里一站,天然地位所带来的优越感就自动归位。

从此以后,这种优越感会伴随他日常行为举止中的每一分每一秒,直到他生命的终结。

从高位下来的人为什么会不甘,为什么会难以忍受,为什么非要折腾个天翻地覆,只要是上去过的人,都会理解。

对弘晖而言,在自己家中,除了父母,整个四贝勒府以及所属都是他的奴才。

他哪里错了?

…………

没有德寿的日子照常的过,胤禛也没有再提给弘晖重新物色哈哈珠子的事情,四福晋则是越发佛性了,躲在屋子里安心做月子。

儿女平安健康,就是她最大的倚仗。

在这府里,不管是得宠的旧人,还是未入府的新人,都越不过她去。

这大概就是她越来越淡定的底气了。

拳头握的越紧,掌心里的沙子流的越快,这个道理,四福晋已经体悟的明明白白了。

贝勒府西墙外的集贤路上经过的儒生士子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去夫子庙上香进贡的夫人小姐们。

因为八月十五中秋前后,就是秋闱,需要参加顺天府乡试的士子都进考场了。顺天府乡试考场就设在内城贡院内,地址在内城东南镶白旗界。

不需要参加乡试的,也都集中去了贡院附近观望,以期望能尽快得到今年乡试之考题,紧追时政,谋划来年春闱。

集贤路的过客们由阳转阴,实属正常。

正在秋闱如火如荼的进行中时,贝勒府的四品典仪官哈图尔被调任礼部堂满主事,名字挂在典制司下,主理的却是独立于礼部四司之外的书籍库和板片库。

部属堂主事是正六品官,从品级上来说,哈图尔似乎是降级了,但其实不然。

他从王府典仪官在德亨看来就是有编制的王府最高等级服务员、管家成为国家职官序列(国家公务员)当中的一员,从发展前途上来说,绝对是走上正轨了。

以及,哈图尔的主事官是满主事,还是可越过满汉左右侍郎,直接向礼部满尚书负责的堂主事。

你看,从实权上来说,汉侍郎见了他,都得要拱手唤一声:哈主事,您忙着呢?

不用说,哈图尔的这个堂主事,绝对是胤禛给安排的,以及,让他主理,书籍库和板片库,就是专门负责油印制版和印刷皇上钦定的书籍的。

在那一晚之后,胤禛第二日就绕过了武英殿,去了内务府养心殿造办处找了满达礼和务尔登,让他们两个想法子,调一批人出来,专门给他研究这个油蜡印刷之法。

银子,走的是贝勒府内库。

夏日将过,今年的风扇造办已经告一段落,务尔登才刚闲下来没半个时辰,就接到了这么个委托。

嘿,他大侄子就在四贝勒府读书呢,这四贝勒府好端端的平静了这么多年,突然间四贝勒就要搞这么个从来没听说过的稀奇玩意儿,这味儿,他怎么就觉着这么熟悉呢?

先甭管味儿不味儿的了,大侄子在人家手上呢,先接下来再说。

满达礼也没得说的,这是他本家的主子,人家都点名发话了,听着就行了。

与此同时,胤禛专门和戴铎商议着炮制了一篇奏文出来,与油印的最好的一本书册一起,走正经官方渠道,送到了远在草原的康熙帝的案头。

康熙帝叫来大学士马奇以及随驾的礼部满尚书,礼部满尚书拿着皇四子胤禛的推荐书表去见康熙帝,可是巧了,君臣两人说的竟是同一件事。

事儿是大好事,君臣商议的是怎么将这件事给做成。

最终,康熙帝下旨,令皇三子胤祉督办这油印之事,皇四子胤禛仍旧领工部事,授贝勒府四品典仪官哈图尔为礼部堂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