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辛月见褚氏商行的大管事出言相问,便知道对方是起了兴趣,她压着嘴角的笑意解释道:“比如说如今在潍县,十几家绸布庄的老板都能各自来我们丝坊买绸布,这便是没有专营权的买卖,若是褚氏商行买了我们辛氏绸布在潍县的专营权,那么潍县所有的绸布庄要买辛氏的绸布,都只能在褚氏商行购买。”
褚家的大管事一听,这确实是和自家那盐、糖、铁专营权是一个路子,而丝绸有多赚钱也是明摆着的事,整个江州做丝绸买卖的人就没有不富裕的,尤其是大商户,褚家的大管事去过江州,见识过他们的生活,要多奢华有多奢华。
盐、糖、铁在东安府这一府之地,就让褚家挣得了偌大的家业,论起现银的数额,不说潍县,便是整个东安府,估计都没有谁家能拿出来的数额比褚家多。
若是能拿下一州之地的专营权,能赚多少银子他现在算不出来,但想也知道,定然少不了。
大管事压着心里的兴奋,咳嗽一声问:“请问这专营权,需要如何得到呢?”
天下九州,每州都有五至七个府城,一个府城则有八至十个县城。
光潍县一地,辛氏绸布就售出了一千余匹,这还是如今辛氏绸布只有一种品类颜色绸布的缘故,若是绸布的种类、颜色多了,一年这些绸布庄吃下四千匹的绸布应该不成问题。
零售和经销商的拿货价格肯定是不同的,比如说这玄紫绸,辛氏商行直接卖给绸布庄老板,是三两银子一匹,卖给经销商至少应该让利两成,那就是二两五钱银子一匹,只要一县的经销商一年能售出四千匹辛氏绸布,就能省下两千两银子的购货款。
辛月心想,那一县之地的专营权收个一年一千两银子不过分吧,若是要打包购买一府的专营权,则收个一年五千两,一州之地就两万两。
当然潍县乃至东安府的专营权,辛月是不准备卖的,这么近,她们自己就能销售和供货,而且经销商就算二两五钱银子买去,也不可能和辛氏商行一样三两银子的价格售出,总得再加上别的成本和利润。
辛氏商行直接卖给潍县、东安府的绸布庄,也算是给本地绸布庄老板的福利了,至于贺州其余的几个府,倒是可以把专营权卖出去。
辛月便和褚家的大管事说:“辛氏商行给购买了专营权的经销商出货价每匹让利二成,专营权一县之地一年一千两,一府之地一年五千两,一州之地一年两万两。”
褚家的大管事算惯了账的,辛月这几个数字一报出来,他就在心里算了一遍,一州之地只要能售出四万匹绸布,这专营权买得就不亏,一州之地怎么也不可能只卖出四万匹,这事是很划算的。
更何况买了经营权,在那一州一地,褚家便没有竞争对手了,垄断的生意有多好做,吃了多年好处的褚家一清二楚。
一年两万两银子在褚家算不得什么,便是把九州的专营权全买下来,褚家也拿得出,只是别的州还要重头开始铺路,不似云州、盛洲、安州、滨州这四处都有现成的,只用在去运盐、糖、铁时,在商队里多加上些车马拉绸布过去。
褚家大管事心里有了决断,起码这四州的专营权,褚家是要吃下的,他急着回去和家主商议,便起身和辛月辞别,说明日再来。
褚亮没跟着堂叔一起走,都来了辛家,怎么能不见一见好友,刚才辛月同他堂叔谈生意,褚亮没发一言,等跟辛月一起送走了自家堂叔,褚亮才笑着对辛长平夸起辛月道:“月娘真是厉害,我爹还想着要我将来接手褚家商行,我瞧着月娘自愧不如,褚家商行要是交到我手里,怕是要走下坡路,我还是努力读书考科举吧。”
“褚叔叔谬赞了。”辛月被褚亮夸得不好意思,红着脸借着说要去召商行的股东开会离开了。
看着辛月离开的背影,褚亮颇为懊恼的说:“可惜我既没适龄的女儿,又没适龄的儿子,你家盛哥儿没能抢来做佳婿,你家月娘又不能聘来做儿媳。”
褚亮倒是有个儿子褚奕,辛盛小时候同他一起玩过的,比辛盛还大上一岁,今年十五了。
褚奕比辛月大了六岁,等辛月十五岁及笄,褚奕都是二十一岁的大龄男子了,以好友家对女儿的宠爱与看重,最少也要留到十八岁之后才嫁人,他家奕哥儿那时候都是个老男人了。
褚亮越想越气,这般善经商的女儿,没托生到他家就算了,还没法聘回家,望着辛长平的眼神满是幽怨。
辛长平被好友看得头皮发麻,抖了抖手忙推褚亮喝茶,打岔道:“年后我要去京城春闱,谨言你可要同去?”
褚亮理所当然的点头说:“当然要同去,咱们舍友同科赴考也是难得的佳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