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第2/4页)

后来见萧蝉辛辛苦苦织了匹布卖去布庄,得的银钱甚少,她又不肯收张大郎的银钱,日子过得苦巴巴的,张大郎便说了辛氏丝坊招女工的事,上回错过了,下回再招便建议萧蝉去应招。

萧蝉这才知道,贺州竟然也养起了蚕,她从江州离开之前还没听过这消息呢,她家的丝坊虽小,但也在江州织行的名录里,每回开会她家也会派人去的,若有消息她家不会不知。

听到辛月问她织布的事,萧蝉倒也没有隐瞒,直言了自己的出身。

知道萧蝉来自江州,辛月顿时了然,难怪她会织布,还如此巧手巧思,可一个江州丝坊家的女儿,千里迢迢独身来贺州作甚?还和常去江州走镖的张大郎相识,辛月心里难免怀疑张大郎拐带人家女儿离家。

萧蝉不知道辛月与张大郎相识,她一脸好奇的看着辛月,忍不住问:“辛妹妹,你家如何会有蚕种?难道与江州蒋家或是徐家有亲?”

江州的蚕种都握在蒋、徐两家之手,织行的行主四年一换,每届都是他们两家轮班做,没有别家的事。

辛月前些日子才从胡娘子那里听说江州有丝坊在仿染自家的玄紫绸,现在见到萧蝉忍不住打听一句:“江州知道贺州有蚕种、丝坊了吗?”

“起码我走之前是无人知晓的。”萧蝉摇摇头,想了想又解释一句:“辛妹妹放心,我也没送信回去说

此事。”

辛月笑了笑,她倒不是怕江州人知晓,毕竟随着褚家去外州贩卖贺州丝绸,这消息也瞒不了许久,便摇头说:“这倒无事,早晚要知晓的。”

萧蝉对辛月没有隐瞒,如何发现蚕种之事也不是什么机密事,辛月也没必要哄骗萧蝉,便跟讲故事一样说给了萧蝉听,萧蝉听得直咂舌,艳羡不已的说:“我们江州人家家都有桑树,都不曾有人有辛妹妹的好运气遇着蚕种呢,辛妹妹真是好命。”

江州织行里,最挣钱的便是开蚕所的了,蚕所吃肉,丝坊和染坊都是跟着喝汤,还得哄着开蚕所的蒋家、徐家,毕竟人家的丝茧不愁卖,多得是人抢着买,丝坊却是没了丝茧就经营不下去。

萧蝉气呼呼的抱怨了一通蒋家、徐家如何霸道不讲理,她家便是得罪了蒋家人,丝坊才要开不下去了。

门外的张大郎听得一愣,顾不得屋里还有别人,冲进来问萧蝉:“你家丝坊怎么了?”

“你为何偷听我们说话?”萧蝉气呼呼的瞪着张大郎。

张大郎尴尬的笑了笑,解释道:“我没偷听,这院子小离得近,自然就听到了。”

萧蝉其实也住不惯这么小的宅子,但她来潍县带的银钱不多,还要买织机谋生,能用来租房的银钱就只能租得起这小宅子了。

萧蝉刚刚太气愤忘记张大郎还在屋外,现在自己说漏嘴,不好再怪张大郎偷听。

她神色复杂的瞧着张大郎,眼神里面有情有怨有无奈的说:“蒋家十二郎要纳我为妾,我不愿意,今年的新丝蒋家便不卖给我家,徐家和蒋家是一丘之貉,知道我家得罪了蒋家,也跟着不卖给我家丝茧。”

先前张大郎追问萧蝉为何离家,家人可知晓同意,萧蝉都是转移话题闭口不言,张大郎才知道竟然是因为这种原因,他眼神里立刻充满了怒意,对那未曾谋面的蒋十二郎起了杀意。

萧蝉哪里看不出来,忙起身拽着要走的张大郎,双手死死的抱着张大郎的胳膊,说:“张岩,我爹让我躲出去,家里的丝坊暂时不开了,你莫要胡来,蒋十二郎身边护卫众多,你便是武艺高强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蒋家势大,你若真伤了他,蒋家绝不会放过你!”

辛月看了半天哪里还猜不出这两人的关系,帮着萧蝉一起把暴怒的张大郎拦了下来,瞧瞧萧蝉又看看张大郎,实在忍不住问了句:“萧姐姐,你和张大哥?”

萧蝉闻言一愣,惊讶的看着辛月问:“你们认识?”

辛月点点头,指着张大郎说:“张大哥是我邻家哥哥,张家叔叔与我爹爹曾是多年同僚。”

萧蝉的脸腾的一下变得通红,松开按着张大郎的手,一下子跳开,对着辛月竟有了见到未来婆家人的羞意,呐呐半响不知道怎么说好。

最后还是张大郎开口讲述了他与萧蝉的渊源。

张大郎十几岁就跟着镖队去过江州,因为替货主取货,每年都会去萧蝉家的丝坊,次数多了这对少男少女便看对了眼,起了些儿女情思。

可萧蝉是她家独女,张大郎又是家中长子,萧蝉不可外嫁,张大郎也不能入赘。

萧蝉与张大郎互相爱慕,张家婶婶不知晓,只知道儿子死活不肯娶妻,回回相看都搞砸,萧蝉的爹却是知道的,见张大郎长得精神,又有一身武艺,倒也愿意要他这个赘婿,可张大郎是家中长子,如何能入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