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第2/4页)

普通人家棺材一两银子的便很不错了,两个棺材也就二两银子,便是再加上寿衣、请人挖坟、立碑,也花不到五两银子。

彩兰丢下二两银子扭脸就走,说:“我是女儿,给他们送终是你这个儿子的责任,棺材我出了,别的别来找我。”

等她爹娘下了葬,彩兰休假回去拜了一回新坟,听人说她爹娘连棺材都没有,裹着两身草席被埋进去的,也没有穿上寿衣,入土的时候只穿了两身平日里干活穿的旧衣,以往彩兰给爹娘置办的好衣裳都被弟弟拿去卖了。

坟前的墓碑上刻着孝子泣立,彩兰冷冷的笑了,自此再没回去过那个生她的地方。

她在宫中待着,这两年多又攒下了三十两银子和一些首饰,过几个月便是她不想离宫,也得被强行放出宫去了,彩兰有些不知何去何从。

虽这些积蓄和首饰足够做嫁妆了,可她二十五岁的年纪,只能给人做继室、继母去,又没有娘家,无人替她操办婚事,若是嫁了个不好的人家,这辈子都没有指望了。

越临近要出宫的日子,彩兰越恐慌,她已经决定了这辈子便不嫁人了,到时候出了宫寻个庵堂托身。

现在听到太后说要将她送去公主身边,彩兰是真的高兴,去了公主身边,公主定不会赶她走,这个去处比庵堂要好多了。

彩兰高高兴兴的回去收拾东西,与她相熟的宫女知道她的情况,也来恭喜她道:“明义公主虽不是皇家亲女,但我瞧着比那几位公主更得皇上、太后娘娘看中,你也算有个好归宿了。”

彩兰点点头笑着说:“我知道,我也不图有什么大富大贵,只要有个容身之处便心满意足了。”

辛月从太后和皇上那里果然收到了大红包,太后给了她一匣子大小、颜色都差不多的珍珠,各个都有大拇指那么大,形状接近正圆,瞧着就十分珍贵,太后笑着说:“这珍珠年轻人戴着好看,明义你自己收着,过两年长大了,看是喜欢做项链还是做头冠,都随你。”

皇上又从私库里掏出两套镶了各色宝石的华贵头面来,说:“皇妹收着,过几年长大了戴。”

辛月从宫中满载而归,得了这些宝贝,还得了个大活人,这位名叫彩兰的宫女自己背着自己的行囊,恭敬的跟在软轿边,辛月体谅的问她:“彩兰姐姐,我帮你拿着东西吧?”

彩兰忙摇头说:“奴婢自己拿便是,岂敢劳累公主殿下。”

辛月抱着皇上、太后赐的宝贝,心想她坐着轿子抱着东西如何会累?不过这个包裹定是彩兰的全部身家,说不定离了身她还会心下不安呢,便没再强求。

软轿被人抬着往外走,路上与一对带着儿子的夫妻擦肩而过,辛月没发现那三人都曾回头看过她。

等那软轿走远了些,沈靖低声和娘子抱怨:“一个不知哪冒出来的义女,倒是插队在前进宫,耽误了咱们这么久的时间。”

阮氏不是那缠着沈靖的菟丝花,从来都是沈靖求着她瞧他一眼,阮氏伸手掐了沈靖一下,虽声音是天生的温柔细腻,但皱着眉怒道:“这是什么地方?那是圣旨亲封的公主,你站到她面前都要给她行礼。”

沈靖闻言有些不高兴,说:“论理我也是她的长辈。”

阮氏一口气梗在胸口,讽刺了一句:“你可敢到皇上面前说一句皇上该喊你舅舅?”

那……倒是不敢。

去年为着白家那老妇打上门的事,沈靖找上过皇上,想让皇上帮他这个表舅做主出气,谁知却被皇上不留情面的斥责了一通,连带着他爹都被皇上批了一句养儿不教。

后来他被迫灰溜溜的送银钱去姜御医家,便是为了恶心白家,宁愿把儿子托付给隔了几层的姜家教养,也瞧不上白家这正经的外家。

不过姜家没收他送去的银钱,倒是又把银钱送回来了还在门外骂了他一通。

也是因为这些事闹得太大,影响了沈家的名声,今年儿子沈砌要下场科举,将来更要入朝为官,他还想为儿子寻一贵女为妻……

思前想后,还是要挽回挽回名声,沈靖今日入宫特意带了儿子,儿子这般聪慧,若能得皇上、太后几句夸奖,宣扬出去将来路也好走些。

沈靖满心为这个儿子打算,倒是把他另一个儿子忘了个干净。

去年那不孝子偷偷离了京,姜家人找疯了还曾寻上沈家过,若不是后来姜家收到了姜御医的信,他都险些挨上白家老妇的棍棒。

之后因为那不孝子要随姜御医留在贺州求学,姜家又上门要走了不孝子的户贴,沈靖是一点都不知晓他那大儿子也报名了今年的县试,且如今也在京城。

看在母后的份上,周祺还是见了这位让他厌烦的表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