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3/4页)
梦嫫呷了一口烟:“不太行呐,人家藏在最外边的位置,最容易被发现,可不得往里边藏一些么?”
说着,又往内拱了拱臀部。
芙颂因此与谢烬挨得更近了,两具存在体型差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彼此的身体轮廓与内在变化在相互的感知之下一览无余。芙颂的皮肤是偏凉的,反而衬得谢烬的体温很高,她知道他属火,体温便来就很高,但现在他的体温好像不知为何,越来越高了,这些热意透过一层衣物传导至她身上,渐渐的,芙颂的后颈和掌心腹地也沁出了潮腻的薄汗……
直觉告诉芙颂,梦嫫就是故意这样挤过来的,但她又不能直言挑破他的诡计,那岂不是变相作证了她在故意疏远应龙吗?
“啾啾啾。”思忖之间,应龙忽然出了声。
这一回,芙颂听懂了它的意思,它俯低姿态,想对她示好,用毛绒绒的龙角蹭了蹭她的颈窝。
芙颂故作疏离道:“别蹭过来,痒。”
应龙委屈巴拉的眼神,一个劲儿地瞅着她看,看得芙颂心又忍不住软了,但她想起对方隐瞒身份的事,并且现在丝毫没有要澄清的打算,心中又存了一些气恼,到底是硬下了心肠,低声道:“我心情不太好,先绝交一个时辰。你莫要与我说话。”
绝交一个时辰。
一抹黯色浮掠过谢烬的眉庭,她果真是因为误会了自己与阿钰姑娘的关系,才生了闷气的么?
生了闷气后,就谁也不想搭理了。
都是那只九尾狐惹的祸。
不过,谢烬还是第一次见到芙颂生闷气,他还挺纳罕的,她生气时两腮高高的鼓了起来,面色涨得红彤彤的,像极了奓毛的刺豚,样子并不凶,恰恰相反,好生可爱。
他想伸手捏一捏她的腮帮子,但思及她还在气头上,只好暂且克制住。
她是为了他而生气的,那就说明,她心底里是有他的,是在乎他的,至少比卫摧要多那么一点儿。
众人在闷热的床底下待了近乎半个时辰,还是没等到桓玄帝,人心开始有些浮躁起来,卫摧打了个哈欠,闻到梦嫫吸烟的气息,吩咐道:“分我一点,不然会困。”
梦嫫大大方方地将长杆烟筒递了过去。
翊圣真君道:“也分老子一点儿,老子也困了,哈欠……”
卫摧与翊圣真君各自呷了一会儿烟,精神头变好了一些。
卫摧主动问芙颂:“要来一点儿吗?打发漫漫长夜。”
芙颂摇了摇头:“我没有呷烟的习惯。”
斗姆说过了,修行之人须节欲,不沾染烟和酒,酒她已经破戒了,所以不能再破第二次戒了。
不知为何,不知是不是等得太久了,加之今夜喝了不少水,芙颂忽然又有了尿意。
但她旁边是应龙,应龙旁边是梦嫫,要穿过两个人去厕室,好像有些困难……
而且,她主动跟应龙提出了绝交,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都不和它说话,若是率先找他说话,那不就是变相打了自己的脸了?
芙颂深吸了一口气,决计先憋着。
一行人正说话间,忽听承安公主道:“父皇来了。”
——
桓玄帝喝得酩酊大醉,搂着一个妃子你侬我侬摇摇晃晃地行进来,看到最宠爱的小女儿等候在配殿,桓玄帝酒意一下子清醒了几分,将胸前敞开的衣襟拢了回去。
正了衣冠后,桓玄帝道:“韶韶,这么晚了,你怎的来了?”
承安公主是熹德皇后所生,熹德皇后早逝,中宫空虚,桓玄帝虽并未再立后,但夜里常常缠绵后宫。
他缠绵过的那些妃子,都与先皇后有几分相似,要么五官相似,要么声音相似,要么衣品相似……反正,总有一处是相似的,哪怕选秀,桓玄帝也要按照先皇后的标准来挑选。
最近有个妃子极为受宠,经常陪桓玄帝左右,晋封为了淑贵妃。
承安公主对此不置可否,当桓玄帝想让她过继到淑贵妃的膝下当女儿时,她直言峻拒了,她只有一位母亲,不是任何一个床上功夫好的女人都可以当她的妈。
承安公主一直认为,父皇因为熹德皇后早逝,才有了觅求长生的念头。
毕竟人的生命是何其脆弱啊,病来如山倒,在天地面前,就如朝菌一般微不足道,赤条条地来到人间世,也赤条条地离开了,带不走任何。
人在近距离频繁接触了死亡之后——诸如亲人的陆续离世——会变得极为惜命,意识到到活着的可贵,但也有一些矫枉过正的,开始求神拜佛觅求长生。
历代帝王到了晚年
,就会变成这种模样,桓玄帝也不例外。
承安公主借助纯臣集团之口向桓玄帝纳谏,让他莫要荒废朝政,莫要亲近阉党小人,莫要频繁服用一些来路不明的长生丹药,但桓玄帝弗听,愈发刚愎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