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一串葫芦娃(第3/3页)
李世民撇撇嘴,好像在抱怨韩非没有搭理他催稿的事。
但据嬴政所知,这小子把韩非在狱里写的“遗书”,偷偷摸摸背给荀门其他人听了。
浮丘伯大为感动,组了个酒局,师兄弟几人殷勤地把韩非灌醉了,拍着他的肩膀回忆往昔,导致韩非面红耳赤、稀里糊涂、结结巴巴地说了不少话。
连李斯都特地忙完赶过去,劝醉醺醺的韩非又饮了两杯。
最后整个荀门只醉了韩非一个,酒量最差的太子干了两杯羊奶,美滋滋地看热闹。
嬴政不置可否,太子说的这些他基本都知道,一半是蒙毅汇报的,另一半是话唠太子自己吐露的。天天叭叭个不停,太学多出来两棵树,他都要回来讲讲。
“扶苏呢?”
短短三个字,听得扶苏头皮发麻,连忙道:“我在学《诗》,才学了一半。”
嬴政已经不再觉得扶苏很蠢了,孩子多了以后他发现,不是扶苏的问题,扶苏很正常,甚至称得上聪明。
他这个年纪,能学一百多首诗,搞清楚它们的意思,能背默出来,已经很值得夸赞了。
有问题的其实一直是嬴政的太子,太子太优秀,天赋异禀,导致嬴政的惊叹欣喜早早就用光了。
但嬴政这几年,养孩子养得实在熟练,经验丰富,随口就问:“这两日学的是哪首?背来听听。”
几个更小的孩子坐立不安,几乎要瑟瑟发抖了。
扶苏还算镇定,大概是经常跟着哥哥混,深知父亲会随机抽查,很在意学业,所以提前做了准备。
“近来在学《蜉蝣》。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于我归处……”
他背得很好很流利,但嬴政却暗忖着,怎么偏偏是这一首?
蜉蝣的翅膀如同华丽的衣裳,鲜明夺目,但蜉蝣的生命却很短暂,朝生暮死,转瞬即逝。
每句话都像是谶讳,越听越让人“心之忧矣。”
“扶苏背得很好呢,一点错处都没有,是吧,阿父?”李世民却镇定地评价道。
嬴政略有点诧异地瞅他,应道:“确实不错。——你们呢?”
几只幼崽可怜巴巴,面面相觑,三公主不得已按顺序回话:“回父王,我……我还在学字……”
将闾的脸上火辣辣的,硬着头皮回答:“我在学骑马,想过两年同太子阿兄一起去猎熊。”
五公主紧张得不知所措,眼看哥哥姐姐们都答完了,就差自己,大脑一片空白,脱口而出道:“阿母说我吃饭很香!”
众人齐刷刷静默,嬴政无言以对。李世民却温声夸道:“那也很好,小女娘就要好好吃饭,才能长成健壮的兕子……”
兕子?
他忽地停了口,有点怔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