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退婚书(第5/6页)

裴越冷冷掀了掀眼皮,“是抢还是杀,不好定论。”

齐俊良闻言立即意识到其中隐藏的干系,猛打了个激灵,也对,李襄回京,将直接关乎案情真相,关乎七皇子能否被顺利放出来,一旦七皇子归朝,那么从礼法上来说,该由他正位东宫。

换一句话说,李襄的存在对恒王是莫大的威胁。

萧镇两次雇买死士欲杀之而后快也就不奇怪了。

弄明白始末,齐俊良急得头发都要白了,

“那怎么办,接下来这案子我还怎么查?”

裴越静静看着他,“我之所以将使团进京的真相告诉你,就是为了提醒你,这个案子,你暂时先停下来。”

“为什么?”

裴越清隽的眸色里沁着些许幽泽,“你不觉得咱们查得太顺利了吗?”

齐俊良一愣,“什么意思?”

裴越素来敏锐,他想起那位蒙面高手,既然萧镇手握这么厉害的人物,为何还要去外头雇些不如蒙面人的死士?这一处不合情理,

“我总觉得暗中有人盯着咱们,盯着这个案子,做局牵着咱们的鼻子走,所以,我的意思是,暂且停下不查,其一,看看那幕后之人会不会露出马脚?”他习惯了做执棋之人,不习惯成为别人的棋子。

“其二,如今的证据还不够定萧家的罪,却能打草惊蛇,一旦萧镇知道刑部查到他身上,你看他急不急?蛇不跳出来,你如何捉得住他?如果萧镇自个儿找死,那恒王也怨不得你。”

“此外,既然牵扯旧案,那么有干涉党争之嫌,咱们还需谨慎。”

裴家祖训不干涉党争,任何与裴家联姻的家族,也均是这个立场。

不如先静观其变,再谋后事。

烫的酒已经凉了,谢茹韵最终一口也没顾上喝。

“事情就是这样的……”

明怡听她说完,神色也无明显变化,只点点头说,“我有数了,我回来,便是要查清楚事情始末,还父亲和三万肃州军一个清白。”

谢茹韵见她说的轻飘飘的,心里一阵惨然,她爹爹可是都察院首座,那样的身份却一而再再而三叫她别掺和进去,里头的水比想象中要深,又岂是轻易能查明白的,却还是咬着牙说,

“那我能帮你什么吗?”

明怡静静笑了一会儿,摇头道,“不用,你别捣乱便成。”

谢茹韵:“……”

脸一阵通红,“你既然这么说,我以后就不找使团麻烦了。”

明怡见她一双眼哭成桃子,抬手抚了抚她的肩,“交给我,别担心。”

交给我,别担心。

她也不过一瘦弱的姑娘家,还无依无靠,如何能在这万马齐喑的朝堂劈开一条生路来。

谢茹韵泪水又是一阵泉涌,哽咽道,“可是你为什么要进裴家?若是被那裴东亭发觉你的身份,我担心他能把你送去锦衣……看他谦谦君子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心里头指不定是个狠人,否则年纪轻轻哪能轻易执掌那么大一个家族?”

“裴东亭这个人将祖训视为圭臬,你所行之事与他心中的信念背道而驰,我怕他对你不利。”

明怡似乎没把她这句话当回事,还是那句话,“交给我。”

有些人天生能给人信任感,比如李明怡。

谢茹韵无话可说,泪水涟涟怔望她,“那往后我还能与你往来吗?”

明怡笑容依旧,“可以跟我打马球,可以跟我喝酒。”

谢茹韵:“……”

“你跟你哥一样是个酒徒子!”

明怡轻咳一声,倏忽闭了嘴。

少顷,先送谢茹韵出门,明怡顺着面馆的楼梯往下,打侧门出来,裴家的人被她安置在不远处的萧家铺面里,打这儿过去更近。

人将将下台阶步入院中,忽然一柄飞镖从侧面袭来,眼看即将击中她,青禾袖下飞出一条银链,只听见咣铛一声,银链将那飞镖击偏,紧接着青禾掌风一变,银链忽变银蛇窜到那人眼前,飞快圈住他脖颈,与此同时青禾疾步滑近,勒紧锁链,屈指为爪,扼住那人脖子,将他整个人重重摁至墙面,杀气腾腾喝道,“找死!”

整个过程,明怡一动不动,甚至眼风都不曾抬一下。

长孙陵被青禾勒得喘不过气来,细汗自脑门炸开,目色却始终罩着那道清绝的身影,近乎哽咽,

“师……

明怡舌尖抵着齿关,静静看了他一会儿,低沉问,“阿尔纳的行踪是你透露给谢茹韵的?”

这几日皇帝下旨,命长孙陵和梁鹤与陪南靖王之子阿尔纳游玩。

长孙陵眼底有血色溢出来,喃喃张望她没吱声。

明怡拢着斗篷,近前一步,略带无奈,“所以,我收拾完了谢茹韵,接着还要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