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第4/5页)

什么事情他会做,什么事情虽然有点令人震t惊但不在意料之外。

这些大家心里都是有个度的。

但越清舒完全跳出了这个框架,完全不符合他们的了解和判断。

汪嘉瑞想。

原来人生真的有意外,话果然不能说得太死。

从南岸区到定州区距离不近,天色的确越来越暗,信号也变得更加微弱。

岑景几乎是踩着死亡线赶到的。

门口接待的服务生比岑景还急,开门帮他停车,跟他说:“先生,极端恶劣天气,您先上楼吧。”

入住手续办得极快。

身后的风声已经开始呼啸。

电梯早就已经停用,他从安全通道的楼梯一步步迈上去,接待生也觉得奇怪。

男人没有带行李,什么都没有。

自己一个人在这种极为危险的情况下过来,突然说要住酒店。

如果不是上面的人亲自通知下来,这肯定是不接待的,完全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等他回过神来,这男人已经不知道在哪儿了。

只觉得他像一阵风,忽然就消失在楼道之间,只留下了片刻的身影曾经停留过。

两分钟后。

台风的末尾席卷而来,短暂的平静后,更加猛烈的风吹了过来。

所有的玻璃窗都被暴风拍打,像是要把它们全部敲成碎片。

岑景没有片刻停留。

他径直走向了某一个房间。

那个做什么都没有犹豫,听说她回来就马上出发过来的男人,却在敲门的这一刻犹豫。

他的手抬起来又放下。

最后听着那巨响的风,听到楼道广播催促住客赶紧回去躲避这场风雨的时候。

岑景终于抬手,敲响了面前的这间房门。

明明是很短暂的回应时间,他甚至听到了房间里隐约的动静,但岑景却忽觉,这一刻非常漫长。

过去两年的时间像是被压缩在这个时间的缝隙里。

突然之间,在这个转瞬的时刻全部炸开、膨胀,蔓延成了那漫长的具象。

两年,整整两年。

她从他身边逃走,已经这么久了。

在这个时间里,他不断忙着各种工作,好像对时间的流逝都失去了实感。

但在等她开门的时候,时间变得很慢很慢。

半分钟后,房门咔哒一声响。

房门透开一个缝隙的时候,像是一把利刃,所有的一切都化作刀片,狠狠地、毫不留情地灌进来。

越清舒没有抬头,她的声音很轻。

“嗯?怎么了,是一个人害怕吗?我可以…”

岑景其实并没有听进去她在说什么,也不关心她在说什么,他只是垂眸看着她。

她的头发是长了一点点。

但那只是跟最后一次见她比起来。

要比起很久之前,她还是带着爱意看他的时候,完全没有可比性。

她那时候头发长,很容易被海风吹得乱糟糟的。

而且越清舒以前喜欢散发,有时候不爱整理,就那样散在两侧,他会伸手帮她稍微理一理。

此时此刻,越清舒的头发长度刚没过锁骨,是刚好可以束一个浅马尾的长度。

她晒黑了很多,身材也比以前更干练。

外面的风越来越喧嚣,岑景的呼吸却是突然在风暴中变得稀薄。

就像是被夺走的信号,他的呼吸也被夺走了。

岑景良久没有回答,越清舒似乎也感觉到不对劲,她明知道来的人是谁,却始终没有抬头。

她在逃避跟他对视的那瞬间。

但就像无法避开的台风,他们之间的风暴,谁也想从中逃走。

又是几秒的沉默,她终于慢慢抬眸。

两人的眼神突然撞上。

岑景的余光扫到她下意识想要关门的动作,抬手,直接捏住了她的门框。

手上的力量越来越收紧。

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是。

即便有万千言语,在此时,也一句话都无法说出,他们只是目光对视。

越清舒不说话,看着他的眼睛。

岑景看到她神情间的惊讶、不解,复杂的情绪在她的眼眸中流转。

却唯独。

没有在她的眼睛里看到过往的那种缠绵、纠缠不清的爱恨。

她是对他有怨言的,他知道。

但现在她眼神太清澈,就像被台风洗涤后的天空,一尘不染,所有的东西都淹没在过往里。

毁坏也好,破碎也罢,都会在未来重塑和新生。

她想跟他一笔勾销。

或者说,在她心中,的确已经一笔勾销了。

岑景感觉到她的沉默,最终却也什么都没问出来,他只是继续收紧手。

连自己都能感觉到的青筋暴起,短促而又暂停的呼吸交融之下。

岑景时隔两年,在她的面前,清晰地叫了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