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2/3页)

去净房前,见她坐在木几前正在翻他的卷宗。

是五年前守城的记录。

钱家大爷的案子他已经在查了,待过些时日,他会还她一个公道。

怕她等久了,似昨夜那般犯困,宋允执收拾得很快,出来时身上的水滴尚未擦干,抬眸望去,却见木几前的蒲团上空无一人。

几面上的卷宗,被整理得整整齐齐,放置于一旁,而几面的正中央摆着一张白纸,赫然醒目。

宋允执走过去,扫了一眼纸张上的几个大字。

——我去看热闹,世子先歇息。

落笔:铜儿。

她能乖乖待在他身边,便不叫钱铜。

宋允执没什么意外,但气息没能稳住,手中的布巾“啪嗒——”一下,扔在了那张纸上,盖住了那行字。

她倒是忙得很。

——

钱铜此时已经在马背上。

她计划了那么久,今夜平昌王和朴家家主好不容易咬上,不去看看岂不是一辈子的遗憾。

扬州到林州不到两个时辰,她与扶茵两人快马加鞭,于半夜达到了林州城门外的一片林子后,减慢速度,悄悄潜入夜色中。

平昌王的兵马本欲在林州城内设埋伏,来一个瓮中捉鳖,但没料到朴三公子提前于朴家家主报信,绕开了林州城。

计谋落空,平昌王的人马便从林州追出来,把朴怀朗堵在了淮河边上。

后有虎,朴怀朗不敢冒然渡河,只能转身与平昌王对上,双方从傍晚僵持到了深夜,都恨不得砍了对方的头颅,但又顾虑彼此都有把柄在对方手中,不愿意成为先撕破脸的那一个。

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双方的使者来回跑了三趟后,两位曾经的盟友终于决定赌一把,面对面商谈。

怕对方使诈,平昌王与自己的几个儿子交代道:“若有异动,必先割下朴怀朗的脑袋,决不能让其抵达扬州。”

平昌王有五个儿子,然而江宁就那么大的地方,一人分一杯羹,又能分到多少?为了争夺家产,暗中较劲,都恨不得在这一场绞杀中,立下功劳,继承家业。

五个儿子隐藏在林子中,手中的弓箭拉满,虎视眈眈地盯着前方火把移来的方向。

朴怀朗深知他平昌王是什么样的人,也做好了准备。

悄悄令三公子潜到渡口,若对方交起手来,便让三公子带着大夫人临死时手中的那张纸条,先回扬州找宋世子报案。

先下手为强。

走最后一条路,投靠朝廷。

很快昔日的兄弟两人相见,朴家家主坐于马背上,一脸痛心,问道:“王爷这是何意?”

平昌王最讨厌朴家这副两面三刀的嘴脸,朴夫人能知道的事情,他朴怀朗不知?“朴兄问本王,本王还想问朴兄,本王割爱把小女许配于你朴家,朴兄又是如何相待本王的?”

平昌王道:“朴兄的夫人杀了我王妃,还要取我小女的命,不知朴兄可知?”

朴怀朗已经听三公子说了,当然知道,但他不能承认,恭敬地道:“王爷,此事绝无可能,我已听家中小儿禀报了那夜经过,其中必有误会,本次我回来,便是与王爷解释清楚,当面赔罪,待误会解开,咱们两家的婚约依旧作数...”

黑暗中躲在树后的鸣凤忍不住“呸——”了一声,转头看向正举着弓弩的蓝翊之。

她被朴大夫人的人追杀,一身重伤,在床上躺了两日才能下地。又得知母妃也死在了朴家大夫人手里后,鸣凤即刻赶去了扬州。

可惜朴大夫人死了。

她杀不了朴家大夫人,但还有朴家人还活着。酿成这一场惨剧的罪魁祸首,便是他朴家家主朴怀朗。

“拿稳了。”鸣凤见蓝翊之额头冒汗,手也在打颤,命令道:“珍惜本郡主给你磨练的机会,待会儿打起来,记得本郡主说的话,对准朴怀朗的脑袋,一箭崩了...”

“咔——”弓弩被转动的扩声还未消失,耳边便是一道带着嗡鸣,利箭破空的尖锐声。

剑拔弩张,岌岌可危的一丝宁静被割断。

“王爷便是如此容不得我朴家!”

“保护王爷!”

......

密密麻麻的羽箭飞过来的一瞬间,鸣凤一把将身旁还在发愣的蓝翊之扑倒,大骂:“你个白痴,你是故意的吗,我叫你射了吗?”

“我,我控制不住...”

鸣凤气得扬起巴掌,朝他的脑袋要挥过去,见他双袖掩面,害怕的无辜样,到底没能下得去手,提溜着他的衣领,往外拖拽,“还不快跑,等死吗?”

两方人马僵持了几个时辰,终于大打出手。

三公子见到火光烧起来的一瞬,心中紧绷的那根弦便断了,即刻催促底下的人,“走,渡河!”

平昌王的人被朴怀朗牵住,暂且还未发现这一处,一行人悄然无声地渡到了河水中央,突然一枚信号弹升上夜空,光亮犹如白昼,把河面上的船只照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