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3/4页)

“萧濯!”

说正事的时候被萧濯一连串动作弄得浑身紧绷,殷殊鹤咬牙切齿想将他推开压低声音怒道:“你堂堂一个皇子,未来想做皇帝的人,日日跟一个阉人厮混在一起,难道就不怕被我染上一身腥臊味吗?”

“不是早就沾上了吗?”

萧濯笑了一声,手上动作却极其强硬地按着他的两只手,将人死死抵在书案之上,越发深入地吻他,舌尖舔过他的上颚:“上次督公弄了我一身,那件衣裳现在还……”

话还没说完,殷殊鹤面色染上一丝羞臊的红,忍无可忍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住嘴!”

萧濯也不生气。

他盯着殷殊鹤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握着他的手吻过他的手指,问:“发泄出来了么?”

殷殊鹤脸色尚还冷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萧濯的意思:“……什么?”

“我知道你因为白日的事心里不痛快,但何苦因为那些蠢货大动肝火?我精心照料了这么久的身子,督公可千万不要因小失大。”

萧濯说:“日后等我登上龙椅,谁敢招惹你,我就杀了谁……好不好?”

殷殊鹤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萧濯忽然勾起嘴角笑了笑:“今日我亲眼看着薛斐割了那几个人胯下那滩烂肉,要不要我跟你讲讲他们在诏狱里是怎么哭天抢地,涕泗横流向我求饶的?”

“……”

殷殊鹤自认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手上沾的血也不算少。可他却做不来像萧濯这样,谈笑间就给几个人命手下给人行了宫刑的事。

今日被下狱这几个是于立储一事惹怒了皇帝才会被抓。

地位不高,影响不大,因此与萧濯并无干系。

所以萧濯闹这一出不为别的,单纯是在替他出气。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殷殊鹤忽然感觉自己心口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那粒火星子炸开以后烧成大火,将他的冷漠跟理智都烧成灰烬。

他在冲动间只想用欢愉或痛楚证明点什么。

梦里,他跟萧濯的关系越来越近,萧濯的占有欲也越来越强。

殷殊鹤虽然面上不喜,但心底里却享受着这种被强制被侵略被占有的感觉。

然而。

随着萧濯手上的势力越来越大,随着他跟皇位之间的距离越来近,殷殊鹤逐渐清醒过来,意识到他跟萧濯之间存在的巨大鸿沟。

萧濯嘴上说的再好听也是要当皇帝的。

是皇帝就会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会有各式各样的女人被送进后宫任他予取予求,为他开枝散叶。

那么他呢?

他身为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大权宦,是继续在朝堂上呼风唤雨,还是继续跟萧濯在暗地里厮混,可耻地跟一群后妃分享同一个男人?

可萧濯的话却那么好听。

他强壮的身躯永远压着他索求无度,望着他的双眼永远缠绵悱恻,以至于殷殊鹤在很多个意识迷离的时刻睁开眼睛看着他而后又重新闭上,紧紧攀住萧濯挂满汗珠的肩膀。

他想……他这一生从没信过任何人。

但或许可以试着信一信萧濯。

若是他真的喜欢他。

若是他真的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跟一个阉人在一起。

殷殊鹤在某一个被强烈爱欲吞没的那刻意识涣散浑身脱力地想……那萧濯之前曾经逼问过,他却没有正面回答的问题,或许就能给出答案了。

可事实证明殷殊鹤果然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或许是干过的坏事太多,又或许是阉宦之徒注定了不会有好下场。

在宫变当日收到周南岳送来飞鸽传书的那刻,殷殊鹤感觉自己的手都在发抖。

觉得浑身冰凉的同时,又忍不住想放声大笑。

笑萧濯。

更笑自己。

萧濯布局之深,算计之早,难道他是今日才发觉不对?

自然不是。

只不过殷殊鹤一直自欺欺人,将那些早就被人提醒过的端倪视而不见,妄想萧濯会信守承诺,会像他说的那样爱他,重他。

梦中一道闪电照亮了他在梦中那张强撑着平静的脸,紧跟着就是轰隆一声炸雷。

殷殊鹤被巨大的响声惊得浑身一颤,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才意识到刚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梦境。

他下意识环顾四周。

看到远没有梦中精致奢华的内室和身上穿着的深蓝色宦服……真实到可怕的梦境逐渐散去,可脑海中却有更多画面纷至沓来。

他想起来了。

他想起为何今日在诏狱看到那把匕首会觉得那么熟悉,那是因为他曾经亲手将匕首刺进萧濯腹中,眼睁睁看他气绝身亡。

他想起为何今日在诏狱看到那些刑具会觉得浑身不适,那是因为在萧濯死后,他曾在失势后被崔谢两家关进大牢,将挂在墙上的刑具全部试过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