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6/6页)

她要怎么回避。

看到他身边靠着别人时,那一瞬间盖过理智的嫉妒。

她想象不到,她竟然会吃醋。

这么久了,她其实从来都不能,也没有真的去想象过,他会对另一个人好。

什么希望他恋爱,催着他联姻,都是嘴硬的口嗨,没有变成现实的虚言,她以为自己多不在乎,多镇定无情,可这样的人当真出现时,她的自私才不讲理的爆炸,原来她根本接受不了。

她不要他,还妄图独占他。

梁昭夕冰凉的手捂住眼。

她选择跟他分开,是要割舍他,剥离他,过自己的生活吗?

过上了,体验了,回到过去了,又如何呢,她似乎只是一副被拿走了万丈激情的空壳。

她心底深处,不敢承认也不敢搬上台面的念头,是想结束旧的错的,重新跟他开始吧。

羞于面对,没脸说出口,哪有底气直视这样无耻贪婪的自己。

孟慎廷抓住梁昭夕的肩,强横地把她转过来,她摇晃着几乎站不稳,一抬头,冰凉的泪珠倏然从眼眶溢出滚落,流过小巧泛白的脸颊。

他凶狠凝视她水红的眼窝:“上次是楼上的邻居,这次是童年依恋的哥哥,还有谁,还有几个等着让我见证?”

梁昭夕抿紧嘴唇。

孟慎廷走近,握着她缩起的手臂,钢铸似的手指嵌进她外套,碾着柔软的皮肉。

他呼吸搅着风声,烈烈划过咽喉:“是想听我说实话吗,好,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打算真的放弃,我给你时间,给你空间,是等你想通,三个月五个月,三年五年,我只要还有命活,无论多长,我等得起。”

他眉心拧着,眸中倾泻出的热烫灼伤她面庞,他步步紧迫:“但你不能指望我一次次看你走向别人,总让我目睹这些,旁观你对人亲密,把我求而不得的拱手送人,你不如直接在分手那天就要我命。”

“我给你刀,你对准这里,”孟慎廷抓着她手腕,把她颤抖的手抵在他心脏搏动处,“割开仔细看看,里面还有没有血可以流。”

梁昭夕哽咽了一声,泪水夺眶,止不住地淌满双颊。

孟慎廷唇角敛起,下颌咬住,绷得锋利,他闭眼,脱下身上沾满体温的大衣,把她全身裹住,扯着大衣的衣襟把她拉近,她踉跄一步,他指腹在抖,去抹她泛滥的泪。

要怎么忍耐,怎么自控。

反正早已经被她判了死刑。

孟慎廷把她连同大衣拽进怀里,给她取暖,垂眼发疯地想去吻她,到底还是停住,只似有若无,一触即分地用唇轻碰过她红透的鼻尖。

烟花轰然炸响,不远处广场上新年零点的钟声震耳欲聋敲动。

孟慎廷手掌缓缓抚上她脸,在钟鸣和大雪中,他低沉地,沙哑地说。

“我们的第十八年到了,梁小姐,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