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暗夜罪行。(第3/4页)
他的身体也剧烈扭动,绑绳的死结越拉越紧,整个桌子都在发抖。
谭玲吓得往后退,整个人都在颤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谭玲恐惧的瞳光里,罗向松一动不动。
他死了。
那一刻,谭玲又哭又笑。
在描述完这个故事时,坐在审讯室里的谭玲已经无法自已,她泪流满面,全身都在颤栗,好像那天的经历重现,让她失去了控制。
等待了几分钟后,谭玲收拾了情绪,说,后半夜,她一直呆在锅炉房,那夜气温很低,她抱着自己,把自己紧紧抱成一团,她那天晚上的心情却是愉悦的,因为她完成了她和方雅雯之前的承诺,方雅雯今后的生活也一定是幸福的。
李疏梅不知道怎么来界定谭玲的行为,她那天晚上很残忍,正如当初第一次亲临现场时,大家对凶手的评价,非常残忍,她眼睁睁看着死者痛苦地死去,她一定麻木冷血。
然而当听了这个故事,李疏梅的心底又是晦涩的,谭玲却把自己的行为当成了对于方雅雯的救赎,她自认为那是“高尚”的行为,是践行彼此的承诺,是为了方雅雯寻求幸福。
见谭玲渐渐平静下来,也是时候问她最后一个问题了,这也是李疏梅最想知道的,谭玲交换杀人的犯罪动机到底是什么?
她痛恨自己的丈夫褚前忠,已经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方,褚前忠到底做了什么,如何将这个社恐、胆小的女人逼到了绝境?
当李疏梅问出这个问题后,她能看出谭玲眼中产生的恐惧,那是非常本能的,就像是蛙跳反应那样迅速。
面对杀人动机,谭玲沉默不语,她紧紧抿住嘴唇,和之前的坦白态度完全不同,李疏梅站起说:“我去给你倒杯水。”
“我来吧。”邓欣龙叫她坐下,他出门倒了一杯热水回来放在谭玲的身前。
谭玲绞在一起的手指松开了,紧紧握住了玻璃杯子。她像是靠它取暖,又像紧紧抓住一些虚无的幻像。
李疏梅说:“谭玲,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我们可以等你,如果你不想说,我们可以换个时间。”
谭玲依旧沉默,但手指间却有细小的动作,她用指甲刮划玻璃杯外表,发出细微沙沙的声音。
又过了几分钟,她终于动了动唇,抬头看了李疏梅一眼,那眼神里的光芒是极其软弱的,就像在寻求庇护。
她慢慢开口道:“我想现在说。”
“那好,谭玲,你可以慢慢说。”李疏梅提醒她。
谭玲点了点头,说,她在认识褚前忠之前结过婚,但前夫病逝了,和褚前忠是九五年通过媒人介绍认识的,她当时二十六岁,带着一个五岁的女儿。褚前忠是离异的,他没有孩子。
褚前忠比她大五岁,那时候她家里比较穷,母亲身体不好,经常生病,而褚前忠家境要好许多,他九几年就买了一辆大家很羡慕的摩托车,而且还经常给人跑跑货,赚点钱。
谭玲第一眼对褚前忠并没有什么好感,这人看上去有些凶,不太爱笑。他身高一米七五以上,她一米四五,在她眼里,两人身高也不般配。但是家里人看中了人家条件,她没有反对,就那么随波逐流地答应了。
婚后,谭玲才知道褚前忠对那方面的欲望特别旺盛,甚至很野蛮,她特别受不了,但是为了要个属于他俩的孩子,她只能配合。
头一年,褚前忠表现出的性情还不错,他经常到谭玲家给她母亲抓药看病,送母亲到医院,还给她弟弟交了高中学杂费,还时不时帮衬娘家,她的父母对他也越发看重。
两人的矛盾发生在九七年,当时谭玲在社区找了一份兼职工作,每天送女儿上下学。因为社恐,她做社区工作时经常碰壁,遭来许多误解和诽谤。褚前忠却经常不着家,夜不归宿,那时候,谭玲忽然发现,褚前忠有赌博和醉酒的恶习。
有一天回家,褚前忠也不知道是输了钱还是怎么了,满口酒气,说话也不中听,他叫谭玲把女儿送回侧卧睡觉,他要和她做.爱。
谭玲多次提醒过褚前忠,不要在女儿面前说这些,女儿已经长大了。
等褚前忠洗完澡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谭玲一动不动,并没有按照他的说法做,他十分生气,把女儿赶到了侧卧,关紧了主卧的门。
谭玲又委屈又难受,她天生不懂得反抗,这时候也诉起苦来,说白天要去社区工作,又照顾孩子又照顾家很辛苦,她经常夜不能寐,失眠脱发,他能不能理解她。
她的抱怨遭到褚前忠的厌烦,褚前忠破口大骂,女人照顾孩子有什么辛苦,有什么比他在外面赚钱辛苦。他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是老子赚钱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