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3页)

半小时后,消失两个小时的洪叶萧总算现身在餐厅,邓书丽问她做什么这么久。

她瞥了眼一侧端坐的谢石君,答是自己回了趟公司取东西。

邓书丽倒是没发现孙女衣裤换了,洪叶萧挑的是同款的衣服来换的。

此时夜也渐深了,长辈们也或醉或乏了,略坐坐,这餐端午宴就散了。

洪叶萧则没来得及吃什么东西,跟在长辈后边起身,临走还拿了个肉粽。

谢石君看在眼里,撇开视线。

而谢老爷子散了场,习惯去敲敲小孙子的房门,手里还端着份让厨房下的汤面。

只是里面没响应,他便拧了开,却见床上空无一人。

“爷爷。”里间亮着灯的浴室门斜开,谢义柔出来了,音色有些哑。

“怎么脸红成这样?”谢老爷子伸手去摸他额头试温。

被他撇脸避开,躺进被窝,倦累的模样,“我泡澡睡着了。”

谢老爷子板起脸,“这么不注意,呛水了多危险,爷爷就说要时常进来看你没有错。”

谢义柔确实没撒谎,他是被洪叶萧抱进来放在浴缸的,后来她应该回隔壁院去了。哪怕方才,他因失噤而溃哭,但这晚激烈过后,他紧绷的弦霎时间松懈下来,躺在温水里,一不留神睡了过去,直到房门被敲才转醒,系上睡袍出来。

如今依然撑不起眼皮,长时间的失眠,睡意都在这刻袭来。

他扯了扯哈欠,声音倦沙沙的:“爷爷我困。”

“面条吃一点儿,晚饭都没吃东西怎么行。”老爷子劝。

只是他片刻功夫便睡熟了,老爷子只好替他掖了掖被角,留下盏床头灯,轻手轻脚出了卧室。

老太太见托盘上的面条原封不动,“没吃呐?”

“喊困,一下就睡着了,跟小时候一样。”

谢义柔年幼失恃怙,算是二老亲手带大的,有一次白天和洪叶萧疯跑疯玩累坏了,回来直接在饭碗里打瞌睡,把一家人笑坏了,他哥哥笑得拿相机来拍。

老太太和老伴对视一眼,想起这事也是相笑,手边还在给孙儿的行李箱放置几件薄外套,过两天要带去学校的,吩咐做事的阿姨:“琴芳,你去把那件开襟带拉链的羊毛衣拿来,双层的。”

“这天气怎么还放毛衣。”老爷子把面条搁回桌上说。

“俗话说吃了端午粽,还要冻三冻。”

“柔柔怕冷就是叫你给折腾的。”老爷子摇头。

“行,”老太太从阿姨手里接过,叠了收拾进行李箱,“到时候感冒了我看谁心疼。”

老爷子便不说话了。

最后行李箱塞得瓷实,还是谢石君来压上膝盖,才给拉上,拎直时手上的筋都爆出来,说:“你们也不怕他拎不动。”

不过,端午假过后,是他腾出时间送谢义柔去学校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拉开车门,谢义柔还立在原地,视线在隔壁院的方向。

谢石君拍拍车顶,示意他,“上车。”

等坐进车里,后视镜挥别的二老身影渐远,他才说:“别看了,这个点她早在公司了。”

谢义柔额角靠在车窗,任由街景在眼梢倒退,垂盯着某个点,安静不语。

数日后。

披着夜色,洪叶萧泊停在车库,从主驾下来,正欲往家去。

被后头一道沉音叫住:“洪叶萧。”

她回身,隔着数辆车,是西装革履的谢石君,便应了句“君哥”,等他下文。

视野里,他将烧了剩半截子烟掐在柱子上,丢了烟蒂,走过来。

洪叶萧便知道这是专门在等她,“为那晚的事?”她问。

他面色一变,停在一定距离,用片刻沉默稍微绕开直白,“你们很应该瞒着点两家。”

洪叶萧抱手靠着车门,点了点头,“说起来,多亏你了?”

“我不过不想家里老人忧心。”他手抄裤袋,语气不明。

“有一点你应该清楚,”他说,“柔柔承不住你再撇下他。”

话时视线探看着数步之隔的洪叶萧。

只是洪叶萧点了支烟,悠悠抽了起来,说:“这种关系,他难不成还想长远?”

谢石君蹙眉,“既然这样,你往后实在不该再为端午那档子事找他出去。”

洪叶萧反拣着问:“哪档子事?”

谢石君脸色变得难看,不过这还不算最难看的,等到洪叶萧朝他面上吐了口烟圈,问他:“除了他,君哥觉得我该找谁?”

烟雾一下缱绻起来,这时谢石君脸色才算布满沉怒,骂她:“混账!”

她收回赤/裸/裸的目光,嗤了声,转身走了。

背影道:“你觉得那天是我找他?你如果可以说服你弟弟别再凑过来,我以后可以去找别人——”

话音戛然,谢义柔一张泪脸伫在条石路上,惨淡的月色将其浇铸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