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3页)

散场时,付金河只觉那道身影步履似乎有些不稳,凛风吹着卫衣贴骨,愈发显得他清减。

卸了妆造后,又口罩、半框眼镜捂得严实,叫人不能探得分毫。

付金河替他披上厚外套,伸去搀扶的手被避了开。

谢义柔坐进保姆车,回家去了。

“付哥!走,聚餐去!”后头有同事在催。

这餐庆功宴是谢义柔请客,但他本人向来不爱出席这些交际场合,其余人也并不起疑。

见付金河一脸忡忧望着保姆车驶离,同事安抚他几句,将他拉走了。

临去包厢前,付金河仍是不放心,安排助理吕钧去一趟西珑湾探看,“大钧你知道地址吧?”

吕钧在车门旁半斜身子道:“知道,少爷之前让我给送过食材。”

话完驱车去了西珑湾,只是,那门怎么按铃怎么敲也不开,心下不禁焦急起来。

这锁既可用钥匙,也可用密码。

密码,密码……

*

港城风和日丽,为期两日的博览会已经接近尾声。

出了会议区,和一行人在展览馆前告别后,洪叶萧准备回酒店。

此时正值晴风和畅,傍晚的夕阳挥洒在绿意盎然的草坪。

雕塑喷泉的水珠金灿灿,她敛了视线,忽听身后有人叫她。

回过身,雪墙门口出来的是谢石君,他们早在昨天便在博览会碰过面,只是所属行业不同,不在同一个商展区和会议区。

他大步走过来,远了门楣,太阳晒在他那身考究的西装上,手递来支手机,“柔柔经纪人的电话,急找你。”

洪叶萧接过来,那头说了什么,她应道:“三个零二。”

“谢义柔?”那头电话似乎换了人接。

她似在审问,“怎么助理敲门你没应?”

听到什么之后。

“嗯,好好休息,我明早的航班回。”夕阳镀金在发梢眉眼,她落着视线在草皮上,叮嘱几句才挂电话。

递还手机给谢石君时,扫了眼那串号码,“演出太累,睡熟了。”

闻得她从谢义柔口中得到的解释,谢石君也松口气。

二人同往停车坪,聊了些博览会的事。

斜阳拉长的身影告别后各走一端,各上商务车。

两辆商务车擦肩而过时,对面车窗降下,窗口的太阳映亮暗处半边身子,谢石君说:“老爷子和老太太天天念叨你俩,若得空,还常去看看。”

洪叶萧自是应下,升上的窗掩了似有所思的神色。

待回酒店,却是收拾行李,去往机场,提前一晚飞回了南州市。

整座城仍在下雨,光从出租车进楼这段路,身上的大衣便斑驳了雨痕。

上了楼,里边漆黑一片,这次,连录音室也静悄悄。

*

医院。

付金河接到一通电话,“洪总。”

单听声,便知是下午才刚通过话的,不同的是,下午是他得到助理的信,找她急要密码;如今深夜,是她找他。

“谢义柔他没事,就是有工作要出差一周。”

话时,身后病床的身影虚弱苍白躺着。

“我还能骗您不成,您就放一百个心吧。”谢义柔工作上,隐婚的事他和助理吕钧是知情的,签了保密协议。

察觉病床的人有所响动,忙道:“我还有事,先挂了。”

回身,是谢义柔昏沉沉挣扎欲起身,要出院。

付金河气也气死了,送医之初不让他们和任何人通知这事,如今又非要出院。

“祖宗,你是心肌炎!发烧引起了心肌炎!”

付金河安抚道:“你放心,我跟她说,你要出差一周,这周你就好好住院。”

“出差是吗?”门口的话带着利气。

落音时,谢义柔一时怔住,从付金河拦他的手臂上望去。

一室之隔,洪叶萧拿着支手机立在那,肩沾雨,带进夜下萦身的寒气。

她让付金河先出去,从里摔上门后,在门畔睇向他。

“你连自己发烧都不知道?”她淡声,却足以扼问。

“能让自己烧成心肌炎,也是够厉害的。”她讽道,沾雨珠的手机丢在被面。

谢义柔默不作声,翻被下床。

被她左手按回床头。

然而他一个劲要挣脱她的桎梏,哪怕反复被她按回床头,他仍执拗于此。

直到最后,洪叶萧干脆坐在床畔,两手在他身侧摁住被沿,将他禁锢住,“你是不是有病?”

他忽地恸哭,“爷爷奶奶不知道这件事,你可以让我出院回家了吗?”

在她身下,泪打湿悲容,潮湿的眼望着她。

“我明天还要跟孙妈学做牛角酥,等我学会了,早餐做给你吃好不好?”他抽噎着。

“好不好萧萧?”泪眼几乎将她望穿。

洪叶萧默住良久,“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