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就这样和我说话?(第2/3页)

游弋抖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

直到那双小腿蓦地绷直,腰部不受控制地余颤。

就在他以为这小混球爽快完会羞愧难当的时候,那双紧并的腿微微打开,里面居然陷着一只手。

一根根,湿漉漉的。

粉色的指甲,亮晶晶。

游弋喘了一小会儿,然后慢慢、慢慢地转过头来,迷乱的脸上全是汗,两片唇被咬得深红,嘴巴里含着什么,细看……是他的领带。

颜色都被口水浸深了几分。

梁宵严轰地烧起来,脖子上最粗的那根筋狠跳一记,双手扒在玻璃上恨不得立刻闯进去。

他眼看着弟弟从沙发上下来,一步步走向玻璃,走向他,嘴里咬着那条领带,另一端缠绕脖子。

就像自己叼着绳子摇摇晃晃走向主人的小犬。

游弋看不到梁宵严,但他知道哥哥就在对面,他像抱着哥哥那样,把身体紧贴玻璃。

“哥,你是来罚我的吗?”

他说话间吞吐出热气,在玻璃上结成薄雾,漂白的长发、清峻的眉眼,颊边、嘴角分别长着一颗艳红的小痣。

圆鼓鼓的杏仁眼,被泪水浸湿了,纯黑无暇的瞳孔,宝石般明亮,睫毛根根分明弯弯地向上翘。

本应是小动物般纯真的眼睛,却因为刚结束一场抓不到痒处的抚慰,而显出种贪婪的痴态。

他撩起薄薄的眼睑和哥哥道歉:“可是我好像犯了更大的错误,怎么办?”

“叮铃铃——”

忏悔室的内线电话响了。

游弋晃了下神,从往事中抽离。

他看一眼座机,又看一眼玻璃,连忙擦擦脸扑过去接电话。

接得太急,差点把电话线扯出来,放在耳边时还结巴了一下:“喂、喂?”

对面没说话,任何声音都没有。

他急得团团转,手都在发抖:“是哥哥吗?”

还是没声音。

“哥,你跟我说句话,求你了……”

他眼眶很红,睫毛眨动得也很快,语无伦次地哀求。

仿佛梁宵严只要发出个声音对他都是恩赐。

但梁宵严自始至终都没说话。

就那样事不关己般地看着他。

直到他嘴巴抖动得愈加厉害,手开始无意识地抓头发,泪水无声地往下流,流过下巴,他整张脸整个人都要变成一颗即将被痛苦融化的冰激凌球。

梁宵严这才轻飘飘开口:

“你回来干什么?”

不带任何感情的一声,却把游弋从溺毙的水里打捞出来,他涣散的眼睛终于亮了几分。

“我想你了。”他急声说。

“我再问最后一遍,你回来干什么?”

这是梁宵严今晚第三次问这个问题,游弋再不说出他满意的答案,他就再不会给他机会。

迟疑几秒,仅仅是两三秒,游弋崩溃地把头磕在玻璃上。

“我后悔了……”

“我知道错了。”

“我悔得恨不得一头撞死,这一年我每天都在后悔每天都想死,我、我……”

“我还想和你好……”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这一句:“哥,我想把你追回来。”

话音落下,玻璃两侧陷入长久的寂静。

窗外忽而吹进几片艳红残破的秋海棠花瓣,这场突如其来的雨水在不为人知的角落悄然退场。

他们听着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一个心如擂鼓,一个无波无澜。

良久,梁宵严居然笑了一下。

“当初是你要离婚的,失忆了?”

“……没,都记得。”

游弋掐着自己的脖子,呼吸有些困难。

“是你说的没爱过,忘了?”

“没忘……”

“那你现在是想干什么呢?又爱了?”

“不是!我一直都爱!没不爱过……”

听筒里安静了三秒。

“所以呢?你的爱是什么很珍贵的东西吗?”

心头一哽,游弋如坠冰窟。

电话什么时候挂断的他不知道,听觉重新恢复时耳边只剩下风声。

他顺着玻璃墙滑下来,蹲在地上,脸埋进膝盖。

雨根本就没有停,只不过从天空转移到他的头顶。

他多希望能像以前那样,默数到五,哥哥就会出现,把他抱起来,说让你站两分钟就这么委屈?

可事实是他数了无数遍都没有人来。

腹部的伤越来越疼,呼吸都在发烫,他眼前一阵黑一阵白,身体摇摇晃晃。

就快要昏过去的时候,一束窄光刺入视野。

他艰难地撑起脑袋,看向门口,看到哥哥一步步走进来,走到他身边。

空气凝固,他们隔着一地海棠花瓣对视。

谁都没有率先打破宁静。

梁宵严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俯身把他抱了起来。

“你伤口开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