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薄家修罗场(第2/4页)
我收紧了绳镖的环索,他盯着我,下颌紧了紧,喉结上下滚了一遭,抓着廓尔喀弯刀的手却没动,压制着我的膝盖竟然在缓缓松动。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闪过我的脑际,我不禁愣住了。
他在故意放水。
可,为什么?
棕熊嘶吼声再次传来,我醒过神,膝盖猛地一顶他的腹部,将他掀了起来,我一翻身,一个上位十字锁将他压制住,镖尖正对他咽喉。
他凝视着我,城堡后的皑皑雪山倒映在漆黑的眼底。
与他四目相对的这一瞬,一丝似曾相识的感受掠过心头,我摇了摇头,将荒唐的猜疑甩出脑中。胡思乱想什么呢?
下一瞬,周围看台爆发出巨大的喝彩声,鼓掌声犹如雷鸣。
不管是什么原因,接下来要去和喜马拉雅棕熊互殴的人是他。
而我......
我擦了擦额角淌下的汗,望向了薄隆盛。
薄隆盛摘下了面具,也看向了我,松了松礼服领结。与那双手术刀一般仿佛能将人开膛剖腹的犀利眼眸一对视,我便喉头一阵发紧。
他一手翻面朝上,手指朝我收了收:“我让你一步,我的小夜莺。”
我微仰下巴,握紧了手里的绳镖。
脚下轰隆一声,斗兽场中心裂开一道缝隙,一道铁栅栏升起将我与喇嘛分隔开来,身后传来了铁笼开启的声响与棕熊蓄势待发的咆哮。
我定了定神,没回头看,只盯着薄隆盛笑了起来,试图扰乱他的心神:“盛叔,你对我阿爸的感情不是假装的吧?我感觉的到。因为我阿爸无法死而复生,你很想要得到我作为替代是不是?可是,我马上就要和干爹结婚了怎么办,你还能碰得到我一根手指吗?”
他的嘴角轻微抽搐了一下,我趁机一个箭步逼近他面前,虚晃一镖,趁他握住环索的空当,出拳直击他咽喉,可即便我的攻击速度如此之快,仍被他一把扣住了手腕,他的手指宛如铁钳钢筋,握力完全非人,我甚至感觉到他稍一用力就能捏碎我的手骨。
但超频状态下我根本感觉不到疼痛,能坚持与他较力,扳住他的虎口,将镖尖转向他的咽喉,双脚绞住他的脚踝,渐渐逼近。
“你想要杀了我?”他问。
“怎么会,只是切磋而已,盛叔不必紧张,拼尽全力是对对手的尊重。”我心下一凛,笑了声。
在镖尖离他咽喉只有毫厘之距时,他仰起下巴,表情很淡定:“我知道你恨我,但当年害死你阿爸的人另有其人,我只不过是被他利用的棋子。你仔细想想,薄家人多眼杂,派系众多,我要顶替我哥上位,仅凭我一个人,能办到吗?你还不知道你干爹到底是什么人吧?”
我神经一跳,放缓了动作——他说这话就不怕被我耳骨里的通讯器听见?
似乎看出我的惊疑,他牵起嘴角:“放心,他听不见。那个东西,已经取出来了。”
我思索了一两秒,假如不是真的取出来了,薄隆盛绝对不敢对我说这样的话。他这话说的在理,不论他是不是真的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傀儡,我都相信,这件事与干爹脱不了干系。
“他是什么人?”我问。
“你干爹真名叫薄雨苇,是婆太和一个白佬保镖的私生子,在我们那一辈排行老五,因为婆太要嫁进王室,留不得他,便把他逐出了薄家乃至婆罗西亚,导致他成了流落街头的丧家之犬,多年后他在外自立门户,一心要回来报复婆太,夺回落到了我哥手里的薄家产业,所以想法设法控制了他的枕边人,也就是你阿爸,之后推了我上位,但我也只是一个台前傀儡,公司每年的盈利,几乎一半都通过境外空壳公司流进了他的口袋,也是他,逼死了你阿爸。”
薄隆盛这话是不是真的有待验证,我忍住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冲动,这时候追问并不合适,不论这话是真是假,他把自己刨出事外,与我讲这种话的目的,都显然易见——他想要拉拢我。
为什么?那当然是因为他对干爹起了异心,而且这异心可能不是一朝一夕,他是不是其实觊觎着ZOO的头把交椅很久了?薄隆盛想要得到我利用我,兴许,我可以反向利用这一点。
他和干爹鹬蚌相争,是再好不过的局面。无论最后他们哪一个败了死了,或者两败俱伤,于我而言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心头一念闪过,我手上就卸了力,任由他掐住我的脖子将我制在了怀里,扭头对他低语:“盛叔,我信你。其实从知道你的身份那一刻,我就怀疑当年那件事是我干爹指使的了。如果你愿意帮我报仇,我当然也愿意跟你,做你的小夜莺,替阿爸陪你后半辈子。”
耳畔他呼吸一重。当着斗兽场周围看台上所有的观众还有干爹的面,他不敢作出什么亲密的举动,但我仍能感到他的翡翠扳指飞快刮过了我的颈侧,冰凉凉的,像一条蛇,然后他将我松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