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4章 夏昭学连踹陶岚(第3/5页)

贫瘠的土地和物资资源,将掠夺二字刻进了他们的血脉里。

他们的子女会上战场,战场上的北元兵马,都是从这一个个百姓的家里走出来的。

每每思及此,夏昭学心底就有一股极难抑制的恨意,对于他们的苦难,夏昭学完全漠视。

夏昭衣和支离在城外将马匹低价处理,回来时,夏昭学在画地图。

之前的老地图已有多处地方对不上,他现在画得更加精细。

支离一回来便赶忙询问陶岚母子的情况。

冲突比他们所想的更加剧烈。

夏昭学说,就在前天中午,和彦劲刺伤了陶岚,他怕陶岚就这么死了会便宜了她,还悄悄潜伏进去看过,还好,命还在。

不过北元人的医术实在堪忧,哪怕是陶岚身边这位据说地位非常高的默先生,夏昭学也觉得他的手法稀烂。

所以,夏昭学在那边留了两瓶药。

支离顿觉紧张:“若她们瞧见了这药,能否猜到夏二哥你身上?”

夏昭学无所谓:“我不是已经给她写过信了么?”

他压根就不怕暴露。

支离点点头:“对哦……”

“小师姐,”支离看向夏昭衣,“你怎么看呢。”

夏昭衣更无所谓:“陶岚一直好杀,比李据还好杀。”

支离眯了眯眼:“也是,杀她手拿把掐。这样,小师姐,我们此行已花去太多时间,择日不如撞日,不然就今夜吧,该结束了。”

夏昭衣道:“好,那就今晚吧。”

夏昭学起身:“我去安排人手。”

夜至深,快黎明,和彦府仍灯火明亮,戒备森严。

陶岚本要人将和彦劲带去她的院落,但和彦劲脾气越来越不好,死活不肯。

陶岚又气又心疼,便自己过来,睡在和彦劲的隔间。

和彦劲一开始并不知道,他如之前每一夜那样,在床上努力睁大眼睛,一定要等到战神雷勒巴尔的使臣再来找他。

如此等啊等,不知过去多久,他忽听到门外传来声响,是母亲身边一个姑姑,过来问他的奶娘,他睡得可好。

她们说话的声音很轻,和彦劲一开始也不想在乎,他烦死了他的生母。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隔壁”二字。

再往下,从她们的对话里听出意思,陶岚竟就睡在他的隔壁!

和彦劲无法再忍耐,立即掀开被子下床,就往外面冲。

至门口,他眼睛发狠,又折返回来,将藏在床板下面的匕首拿出。

他的所有刀都已经被没收了,这把匕首,是他悄悄准备的。

陶岚同样没有睡着。

她心事重重地靠在软枕上,肩膀上的伤口又疼又痒,儿子给她的这一下非常重,如果不是一旁的仆妇将她推开,这一刀甚至可能要抹掉她的脖子。

她手里握着一个瓷瓶,瓷瓶里的药让她熟悉,她才嗅了一下,记忆便刹那飞回年少在京城时,被母亲涂药的场景。

她从小性子野,胆大外向,谁也不服,一言不合就会跟人打架。

家里的兄弟她都打过,身上经常有伤口,母亲没少骂她,一边骂,一边给她擦药。

这药的名字,她不记得了,但在京城的贵胄人家里,这药很常见。

陶岚看着这个药瓶,心里又酸又涩,还有一丝喜。

她半梦半醒时,隐约瞧见一个熟悉背影将这药瓶放下,而后,这个人走到床边观察她的伤口。

她大约是梦魇了,怎么都睁不开眼睛,意识还在,四肢僵硬。

她看清了这张脸,剑眉星目,鼻梁俊挺,皮肤微黑,眉宇透着那股永远令她心驰神往的少年英气。

陶岚脱口就要喊出他的名字,喊不出。

然后,这个人无声无息走了。

她以为这是一场梦,可是醒来后,她看到案几上摆着的药瓶。

身边伺候的姑婆们都否认是她们将药瓶摆这的,也没看到有人出入。

默先生闻过后,说这个药是好药,但也许被人掺了毒,让她最好别用。

她毫不犹豫,立即让人为她上药。

用,为什么不用,如果要杀她,在将药瓶放在这的时候,对方就有下手的机会。

但显然,这个药没有毒,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并没有死。

可放下这个药瓶的人,到底是谁?

真的是夏昭学吗?

这个名字在她的记忆里尘封太久,以前提起是爱,后来提起是恨,再后来提起时,又爱又恨。

她怀上和彦劲时,用力逼迫自己忘掉这个名字,她要好好爱她的丈夫和孩子,结果,明明已是一堆死灰的人,可稍有星火,便瞬间烧起一场烈焰。

甚至,这场烈焰都不是橙色的,是月光的温润白色,是四月的杏花,是清澈的溪流,克制而纯净,玉色无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