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2页)
听完,朱六莲大笑两声:“你来这儿之前,没打探过这晏大人是什么性子吗?换做是别的知府大人,你这招没准能行,可晏大人是忒无情之人了,根本没有怜花之心。不过我想你不用担心太多,若真要被斩首示众,你这会儿应当是去死牢里待着了。”
“可是……晏大人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姚蝶玉摸着发凉的脖颈,一脸沮丧说道,“或许不日我就会被移到死牢里去了。”
朱六莲想了想,也觉得晏鹤京那人不会随口乱说:“唉,你先别管这么多了,能过一日是一日吧,没准哪天晏大人就改变主意了呢。我倒觉得进这监狱挺舒坦的。”
“那你是犯何事进来的?”姚蝶玉反问。
见问,朱六莲笑了一下:“我进过两次监狱,你问的是哪一次?”
“两、两次?”姚蝶玉犹如青天里一个霹雳,她含着唇,骨碌几下眼珠盯着朱六莲看,一副不可置信又有些害怕的样子。
两次进监狱的人,莫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罪犯?可穷凶极恶的罪犯又怎会提醒自己要藏肉饱腹呢,姚蝶玉自己犯了什么罪行还没想明白,就开始琢磨起别人的罪行了。
“哎呀,不逗你了。”朱六莲说起自己的事情时坦然自若,“第一次他们说我溺死了自己的孩子,第二次,算是我自己想进来的吧,我想我还会进来第三次。”
听到溺死的字眼,姚蝶玉浑身一冷,想起了前不久看到了景象,乍听到朱六莲说自己溺死了自己的孩子,怕得呼吸都忘了,觉得朱六莲是凶恶之人,可仔细一回想,那句话有些奇怪,不是“我溺死了自己的孩子”,而是“他们说我溺死了自己的孩子”,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冤情?
或者说朱六莲看着正常,其实是个笃疾者?就和刚刚在堂上听到的案件主人公一样。
“我还是不大懂。”姚蝶玉没有见微知著的本事,要是有这个本事,她也不会进监狱里来了。
朱六莲叹了口气,望着天窗,抱着膝盖坐下,说起自己的事儿:“我是德安人,一年前我丈夫和公公,把我那还不到两岁的孩子溺死了,祖父母、父母故杀子孙并不判罪,再说现在处处都有溺死女婴之风,我伤心不过,也气不过,便把他们殴打了一顿,痛斥他们恶毒,他们反赖是我自己溺死了自己的孩子,然后就被关进监狱里来。出狱后我得知九江府有新到任的知府,为了洗清身上的冤屈,也为了给死去的孩儿讨个理,就来拦轿喊冤。不知那晏大人是因为律法不得已要重审此案,还是为了立威,总之是受理了,还特地回了趟京城,去刑部把我的案卷拿了回来,为何会受理都不重要,能伸冤成功便是好。话说来,你怎么不去伸冤,反而去妻救夫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