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2/5页)
无可厚非……可是晏鹤京有些不高兴,不高兴她与温公权走得那么近。
他在一都村暗暗生了两刻的气,才前往考水村找人。
考水村以教育而闻名,前些年朱婵游学归来后,在村里办了座学堂,不论男女,都可以收为学生,自己亲自为师授文课,陶熔训诲。
有人说女子读书不能考取功名,她则以“岂为功名始读书”反驳之,大力鼓励女子读书,这些年教出了不少女诗人。
一到考水村,咿唔之声不绝于耳,十户人家中,有一半是书香门第,晏鹤京心想,日后若可行,就把狸奴送到这儿来读书,免得她鼠姑与菊花不分,叫人头疼的。
也说好巧,到考水村没多久,他就遇到了想遇到的人。
姚蝶玉提着蓝子,与温公权一前一后,有说有笑的,往镇上去了。
两人之距,不过一个拳头,形似一对夫妻。
简直是大溃男女之防!
晏鹤京闪到一边躲起来,把眼一酸,嘀咕起来:“当初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避我如蛇蝎,如今倒是把这礼数都抛撇了。”
徽州今年之大暑,雪冰都不可解一分热,银刀热得头昏眼花,忽而听到晏鹤京的冷声腔,吓得醒神,他看着远去的男女,问道:“公子……不上前去吗?”
“热。”晏鹤京冷冷道,“先去镇上,找地方住下。”
“是,公子。”银刀不懂这为何天气热就不能上前去,不过应个好字总没有错的。
晏鹤京今日穿了便服,头戴一顶大帽,里头一件月白竹纹纱衫,外边一件绣绿纱搭护,那搭护轻薄,透出了里头衫上的竹叶纹,大帽将他上半张脸遮了起来,不见一点阴郁之色,如此的他此时看起来诗风满面,十分儒雅有礼,走在路上,旁人见了都忍不住拿眼瞧几眼,以为他是个出生书香门第的公子,只有银刀知道,这会儿的越是看起来儒雅有礼,心里就越是有气了,他今日要少说话,多做事。
姚蝶玉面皮薄,在外头极力隐瞒和他有一点关系,恨不能撇得一干二净,晏鹤京根本不在意她外头如何隐瞒,她这样小心翼翼,倒是有几分挨光偷情的意思,享受起来是有趣的,他不想在这种时候叫她难堪,在紫阳镇上寻了个酒馆住下,包了三间天字号房,择了中间的房住下。
银刀是在姚蝶玉第二次上府衙求情时才知道她与自家公子已经发生过首尾关系了,这会儿看见晏鹤京包了三间房,红了一下脸,了然于心,道:“公子,要用膳吗?”
“热。”晏鹤京脱下大帽,丢在一旁,“拿冰盆来,备水,我要洗身。”
“晓得晓得。”银刀备好水后,飞也似去街上买了三桶冰。
晏鹤京将身上的汗洗干净,望着冷气腾腾的冰盆依旧说热,银刀琢磨了许久,才恍然晓得其中的意思,转身飞也似跑到考水村,在姚蝶玉回家的路上守株待兔。
这几日太热,姚蝶玉害热,想去镇上买了些果蔬消暑,温公权知道了,想也没想跟来一起去。
来到考水村后,姚蝶玉听朱婵说了许多从前的事儿,记忆似有所恢复,不再避着温公权。
温公权彬彬有礼,言行上不曾逾矩一回,她渐渐放宽了心,把他当成了好友来对待。
买完果蔬回来的途中,姚蝶玉被热糊涂,莫名想起晏鹤京拿冰盆消火的事儿来,那日他的身上凉丝丝的,靠近来的时候格外舒服,她嘴上说不喜欢,其实在口是心非。
晏鹤京这号人物,她清醒时鲜少想起,也是故意不去想起,可到迷糊时,或是梦中时不可避免会想起他来。
也不知他在九江府过得好不好。
那些刑部吏部的人不知有没有为难他。
正想着,银刀忽然出现,朝着她迎面走来。
姚蝶玉的视线朦胧,起初没有认出眼前走来的人,她是在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后才分辨出来的人:“管、管家?温公子,那是不是晏大人身边的管家?”
“嗯,是吧。”在银刀出现的那一刻,温公权脸上的笑容迅速凝固。
他还以为晏鹤京早就回京城了啊。
“热死了,热死了。”银刀现身后假装没看见姚蝶玉,脚下打着晃儿,望着天走,边走且边拿手扇风喊热,等着姚蝶玉喊住他,才瞪着眼睛,做出吃惊的样儿,“诶,姚娘子?好巧。”
姚蝶玉看了看周围,不见晏鹤京在,问道:“你怎在这儿?”
“我家公子要回京城一趟,可这天实在太热,半途就中了暑气,不得不在这儿休养几日了。”银刀说了一个谎,他哪里敢说晏鹤京是特地到这儿来的,自己今日也是热糊涂了,方才才琢磨出晏鹤京那句“热”是个什么意思。
“晏大人中暑气了?找郎中了否?”姚蝶玉不起疑,听见晏鹤京病了,面带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