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晏鹤京的唇瓣靠得太近,呼出来的热气打湿了她的眉宇,姚蝶玉脸颊热热,认命一般安静下来。

沉默中,她想起一件事。

她在应天府受了委屈之后,躲在酒馆里难过了几日,难过自己太笨,怀疑自己恐怕学得再多,也不能成功经营起绒线铺,正当想放弃时,有个头发花白的算命先生含笑遮了她的路,他捋着下颌的长须,开口就说她命格好,做什么事都会成的。

她不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但在茫无头绪的时候听了这些话后会枯木逢春,所以很快就打叠起精神了。

那会儿她没有怀疑这个算命先生的来意,这会儿联络起晏鹤京说的话,如梦初醒,问道: “那个算命先生,是你找来的吗?”

晏鹤京对她的行踪与日常了如指掌,看她一蹶不振,找个人来安慰她是他会做出的事情。

“嗯。”晏鹤京点头,语气似埋怨,“其实我当时想现身,可我又怕你不乐意看见我。”

果真是他的主意。

他总把事情算计得细致,可细致中却带着真情叫人心软。

此时相次傍晚,夏日带来的热气半分不减,罩着全身。

姚蝶玉躁动不安,心绪又因晏鹤境的话忽起忽落的,难以平复下来,她深呼吸两口气,想要冷静下来,于是转了话题:“你设计让朱娘子杀了人,若被人知道了,这可是要判罪的。”

“杀人偿命才是正理。”晏鹤京满不在乎,“有时候,也该恶紫夺朱,不是吗?”

“那朱娘子,也伤你太深。”

“不小心罢了,但是能叫你动恻隐之心,再深也值。”

“晏鹤京,有没有人说过你是枭心鹤貌?”两年前说不过晏鹤京,两年后依旧如此,他有自己的道理,姚蝶玉哑然失笑。

“他们都说我是玉树临风。”晏鹤京呵一声,没脸没皮,夸起自己。

“其实我没有躲着你,也知道你不坏,不然,我就会把阿娘一起带走了。”姚蝶玉说。

听了这话,晏鹤京脸上的委屈之色肉眼可见浮露出来:“所以你在利用我所剩不多的善良,小蝶,你也是个小人。”

“嗯……”在他的指责和挑逗之下涣尔冰开,暖流开始激起,姚蝶玉想了想日后与他的日常,呼吸一滞,“所以我们就扯直了吧。”

“说截近一些。”处在患得患失之中,晏鹤京听了这话后有些呆笨,脑子转不动。

沉默片刻,姚蝶玉滴流流一双眼映着海棠花似的艳丽,慢慢弯了起来:“就是,我不躲你了。”

姚蝶玉说这话的时候腔调软,和扯娇似的,晏鹤京听着骨头缝都软了,喉咙上下滚动两下,忘了回应,就被那熊熊燃烧的欲火所控制,将她的唇瓣张嘴含在齿间吮吸起来。

姚蝶玉想回应他的思念,可他太过凶猛,紧紧贴着,用力吮着,连吞咽唾沫的机会都不给。

她只能仰头乖乖承受。

在她进入视线的那刻起,晏鹤京就有垂涎之意,想将她一点点拆吃入腹,亲吻宽慰不了这两年里的思念与渴想,也弥补不了空虚与失落,只有肉体火热地碰撞起来,才能一解相思。

他一把扯落她的袖子,照着那光滑细腻的肩头啄开来。

知道他有贪欢之意,姚蝶玉紧张得双腿打颤,放出一种柔媚手段哀求:“我来的路上,出了一身汗,有些不舒服,晚些洗了身再来……好吗?”

“好。”晏鹤京抬起头,压住不断上炎的火气,把姚蝶玉的衣服整理好,“我浑身是药味,也该洗个身。”

洗个身,再慢慢诉情也不迟。

这时候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了。

得知姚蝶玉回来,秋娘替晏鹤京高兴,忙叫厨房的人备了好些菜。

狸奴从园林里回来后看到姚蝶玉,哇的叫喊一声,好似见了救星一样,又哭又笑的,一只手掌竖着三根指头,一只手掌竖着两根指头道:“嫂嫂,你不知道,这两年里哥哥有多过分,我每天从书堂里回来,要写三张顺朱儿,背两首诗词才能去园林里找猫儿玩。”

狸奴长了个头,横着长,竖着也长,不再是只有一小团儿了,她被晏鹤京养得甚好,开朗活泼,忽然扑到怀里来,姚蝶玉肚子一疼,险些没站稳了:“狸奴长大了不少。”

狸奴打心底高兴,抱着姚蝶玉不肯放手,自言自语说个不停:

“是啊,哥哥虽然严教,可是不会吝啬吃食,嫂嫂回来了,哥哥就不会只盯着我的文课了。”

“熹姐姐,还有那三个哥哥,也和我一起上书堂读书了,熹姐姐也很想嫂嫂的。”

“嫂嫂,你这两年去哪里了?可要想死我了,呜呜呜呜,我还以为你又把我给忘了,当初在苏州,你嘴上说我可爱,可是再见面,根本没有想起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