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盛大演出(八)第二幕(第2/3页)
他面具下的眉眼弯了弯,口中幽幽一叹:“相信你们都还记得,昨天汉森鼓动你们集票我时说的那些话。我知道,再进行一轮投票,出局的必然是我。
“我不想死,我必须自救,而剧本的出现为我提供了一线希望,我自然要抓住——就是这么简单。”
玩家们适时想起最先惨死的男人声嘶力竭的吼声——
‘如果最有威胁的人就该死,那最该出局的是你!你一个变态杀人魔,张口就是这么多大道理,怎么看都是你最危险!’
人总是愿意相信自己推断出来的结论,如果齐斯直接把话说透,他们或许会疑心他憋着什么坏水。
但由他们拐着弯儿问出原委,再推测出一套逻辑,心里下意识便信了八九分。
作为一个利己主义者,因为不想被票死,而倡导合作共赢,合情合理。
“我昨晚试探过,已被选中的房间旁人无法打开,虽然不确定房主死后,房间是否会解锁,但至少说明一点,玩家死亡可能导致线索的缺失。”齐斯始终持理性客观的态度,好像谈论的是别人的生死。
说出来的话语却格外有煽动性:“一旦我死了,你们可能永远无法打开4号房间的门,也就无法走破解世界观的路线通关,只能再票死一个人。我或许死有余辜,但你们三个人中,有想好让谁去死了吗?”
很浅显的离间手段,却格外有用。
辛西娅与和惠都是女性,在性别对立严重的当下,完全有可能集票投给董希文这个男性。
和惠与董希文作为无罪之人,亦有可能出于正义感让杀过无辜者的辛西娅出局。
辛西娅作为联邦高层和资深玩家,董希文身负秘密且机敏勇敢,出于大局考虑,票死对集体没有太高价值的和惠也不是不行……
谁也不希望被牺牲,谁也不确定牺牲的那票会不会落在自己头上。
辛西娅看着董希文与和惠若有所思的神情,微微摇头:“我们每个人都有罪,让更多人活下去并不是一个好的选项,谁死在这里都可以算是罪有应得。杀人偿命,在我看来是很正常且公平的事。”
齐斯将脸转向她,不冷不热道:“看得出来,你坚信你能活过投票的环节。我很好奇,你的信心从何而来?
“道具,技能,还是你发现了什么,没有说出来?”
这话点到为止,和惠和董希文相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考量。
每幕都要死一个人,哪怕先把比较危险的“周可”票死,第三幕也要在剩下的三人中选出一个牺牲者。
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被选中,无论怎么看,破解世界观都是最佳方案。
辛西娅却反对这个方案,是不是说明她确定自己能活下去?
她能活下去,岂不是意味着其余两人中有一个人要死?
齐斯又叹了口气,声音轻了下去:“当然,也许你只是单纯地想杀死我罢了。我不知道我和你有什么仇怨,如果仅仅是因为昨天我指证过你,那你未免太记仇了些……”
辛西娅知道有些事越描越黑,面色不改地接道:“其实我并不反对破解世界观,只是那太不稳妥了。我看多了拼尽全力而一无所获的例子,做不到用所有筹码去赌一个看不清成功率的可能。为了罪人的死活,将所有人的精力投入一个不知正确与否的猜测,在我看来很不明智。”
“但无论如何,总比一桌罪人齐聚一堂、用投票判处死刑的荒谬戏码好,不是么?”齐斯笑着反问。
他将脸转向董希文,不紧不慢地说:“昨晚我梦到了汉森,他的灵魂被关在笼子里,在炼狱中承受烈火灼烧之苦。哪怕是我,在看到那样的惨状后也不免感到悲哀——我们犯下的罪恶,真的值得那么多的苦难吗?
“罪人有什么权力决定另一个罪人的生死?生命可贵,每个人都有争取生存的资格。我相信你们当中有人也是这么认为的,不然昨天的投票中,怎么会有人弃权呢?”
董希文很想吐槽一句“在座的大部分人挨个儿枪毙五分钟都不冤”,脑海中却没来由地想起在收拾弟弟遗物时,找到的那本日记。
‘我想活下去,我不想死……’
‘可以为了活下去而杀人吗?我不知道……’
‘哥哥告诉过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轻易夺取一个人的生命……’
稚嫩的字迹如同怨灵般在脑海中萦绕,董希文用手托着下巴,长久无言。
辛西娅适时苦笑:“你们是不是忘了?查理说过,平票的话所有人都会死,我们从来没有选择的余地,必须投一个人出来……”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又见面了!”
查理高昂的声音打断玩家们的讨论,瘦长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舞台中央,手里还抓着一把黑色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