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第2/3页)
若不是这次激起民怨,有人敢大着胆子告状,真不知道冀州的事要悄无声息的遮掩下去,到多久后才能败露……许是再遇上一次天灾?
大理寺卿是河东人,最是怕陛下把他们与三皇子联想到一处的,平时是战战兢兢,能划分开来就划分开来,恨不得往自己身上挂块牌匾直接写着:“臣非三皇子党派中人也”。
陛下疑他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虽说沈书知早就表明了志向态度,也离京避嫌又归来托了重任,大理寺卿心里还是不踏实。现在陛下愿意让他来调查与三皇子有关的污糟事……
大理寺卿反而心里发了狠——
本就不是一路的,他一个忠心为君的人也不怕得罪三皇子!这次必须严查!好好查!
没见堂上除了相涉及的几部、大学士和一些愣头青小官之外,嚷得最凶的就是河东人?平时是没机会,但他们为了自己的前途,如今也得狠狠的踩三皇子一脚!
论起将来是有些担忧,但为了未来虚无缥缈还没个定数的时候,放弃现在的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子孙福泽……傻子才会这么干!
鸿仁帝看着六部商量着开始讨论怎么对冀州赈灾了。
为了前线抠抠搜搜的,真是一个子都拿不出来。本来各州今年都加了赋税与军饷,哪还能挤出赈灾粮来?议论来议论去,估计还得吵上三五天,果真也惦记上想追回消失的那些粮食了。
鸿仁帝面无表情,视线终于移到了下首处鹌鹑一样缩着的皇三子:
“……你有什么可说的吗?”
看这模样,如果鸿仁帝真的不叫他,他怕不是打着全程不开口装不存在的主意。
三皇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痛心疾首的流起了泪,请罪着:“儿臣自知没有约束好身边的人,随父皇怎么罚他们!为了那些受苦的百姓,也为了替他们赎罪,儿臣与母妃愿变卖家产,献上银子粮食,回去就做准备……”
鸿仁帝半晌没说话。
他已经完全分得清,哪些是容妃教三皇子这么说的,哪些是三皇子自己发自本心的行为了。
三皇子提心吊胆的在地上跪着,脸上害怕流的泪倒是情真意挚。
他想起前两天事发时的慌乱,与母妃的慌张讨论。
知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告状的人和灾情上报的信都往京城来了。
这段时间宫门外总有人窥探,或者说父皇名正言顺的在盯着他准备做什么。害得三皇子根本不敢和惣哥联系,去派人抹干净首尾,刺杀了事。
相比之下,什么欺辱二皇子的风言风语,三皇子压根顾不上。
还是母妃稳得住,了解完他是什么时候去勾结外臣侵吞粮食,私下偷摸壮大势力的之后,脸色灰败的平静宣布:“把佑哥几个舍了,只求陛下这次不多追究你的罪……不贬成庶人,就是咱们娘俩最好的结局了。”
佑哥是三皇子仅存的几个伴读中领头的了。
他的势力在上回大皇子犯事前后一次次削得接近于无,失去河东派系与当官的外祖父支持后,更是惨的看都不能看。
母妃觉得安心,让他好好参政表现自己的手腕。
尝过甜头的三皇子却无论如何都按捺不住自己的野心与悲愤,继续和几个小的一样,当个光杆的皇子了。
他自己手腕有多少,他不知道吗?父皇也知道他是能力上佳的。再说了,那些私下偷偷接触他的外臣,愿意对他效忠的官员……是他主动了吗?是他不想拒绝的吗?
几连加在一起,哪怕三皇子清楚老大是犯了父皇忌讳,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他也抵不住诱惑,偷偷的与冀州勾连。
这是他该要的。
六弟是中宫嫡子,跟在太后娘娘身边又多得了一份偏爱,尽是优势,年岁渐长。怎么不让三皇子心中焦灼?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必须暗中有自己的发展。
……
这次犯事以后,三皇子只能老老实实听母妃的吩咐,哪怕他再不舍,与母妃讨论大皇子不管不顾自己手下时母妃当初点评的一句:“大皇子这下走错了一步,要满盘皆输了。”
母妃气都不生,依旧平平静静的答他:“你们两个的利害程度不一样,要是想保住你自个,就必须舍了他们,也别替他们求情,你只管这么说……”
她教了三皇子一段,让他在被父皇质问的时候说出来。
三皇子心像是在油锅里熬一样的度过了几天,怎么都不甘心,却也发现他像当初的大皇子一样,彻底没了挣扎的手段,只能等着问罪自己的那天。
倒是母妃在宫中还能做一些动作……
譬如暗中联系上了那个失了圣恩的董翰林。
三皇子当时不解:“找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