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第2/3页)

张庭小心翼翼的在草纸上写着,额边渗出了细微的汗渍,他连忙用袖口拭去,不敢耽误分毫。能不能改换门庭,对叔父复仇就全看今朝了。

黄家两兄弟不幸分到了臭号附近,一个写得冷汗直冒,一个写得面色发白,都在咬牙坚持。

章季身为大家族出来的庶子,反而对这样的糟糕环境适应良好,他裹着单薄的衣裳,冻得缩成一圈,下笔的手仍然极稳。休息的时候,他抬头眺望了一下远方,目光有一瞬间的抽离:“……”

呼。

为了成亲……

一想到若是两个黄家的大舅哥这次中了,他却落选,那婚事就彻底没影子了。章季咬咬牙,清空思绪,继续埋头。

又有几个陌生面孔的考生,看着这次熟悉的考题,神情似喜似悲,强忍住激动一气呵成的写着上辈子自己的理念与策论。

虽然这次恩科提前了……但这是新君出的题!他们心知,若是没有意外的话,自己的上榜就稳了。

此时的六部官衙里,也不知有多少人正在翘首期盼。

沐大学士的表情称不上有多好,反而忧愁的长喟了口气,亲手抱着小曾孙女儿在院子里转悠着。

“这次恩科过后,不知道有多少奇人异人上榜喽……”

风带走了他微不可见的呢喃。

现在朝中的重生臣子已经够难管着了。皇长子天花而亡的事中虽然没有查出来,但沐大学士怀疑动手被拆家灭门的那几人背后,其实有重生的人在怂恿。

人越多就越难管了。

但唯一让沐大学士还心有安慰的是——这批特殊的臣子越来越多后,反而所有人都守口如瓶,遵守着互相的默契,谁都不会对新君挑破详情。

从一开始,大事就和上辈子发展的不大一样。他们在‘先知’上吃到的甜头很少。但若是去向新君戳破、好换取亲厚情谊呢?

能靠自己实打实当官的人,都是从全国各地精挑细选爬上来的,没一个蠢材。新君难道是那种听风就是雨,臣子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人吗?就不怕新君知道了一切,追着问上辈子谁才是他可心的心腹爱臣?

重生之人越多,他们越能互相制衡。

这事到今天还在博弈。也许只有后期新君麾下的格局即将稳定时,才能有人愿意戳破这个诡异的默契吧。

……

春闱几日一晃而过,京城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其实在齐庶人挨打的当天,他就愤怒的要求门外的看守上报了,还闹着要太医诊治。

看守的侍卫不敢不报,但到了御前的时候,鸿仁帝都听愣了:“好端端的,李家那个小儿去打三……去打庶人干什么?”

他的眼神往旁边一扫,做足了准备的福满公公卯着劲的说:“陛下,今早李家公子也入了宫,坐了三盏茶的时间才走。太后娘娘的人随后去了薛妃娘娘宫中,二皇子所和善恩堂,问了些旧事。”

鸿仁帝脑子里过了两遍,被冒犯了的生气劲还没上来,反而觉得更奇了,摸不着头脑的问:“这都是怎么着?赵福满,去查查。”

白胖的大太监欠了欠身:“奴婢这就跑一趟。”

他最爱八卦,陛下这次的吩咐正对上他的心坎。

赵福满原路走了一遍,从薛妃娘娘处新搬来的赵美人口中问出了一个辛密,听得两眼冒光,又走了一趟善恩堂,亲眼瞧了瞧那位人证暗香姑姑,再去慎刑司确认了二皇子遣来的两人已经没了命。最后去了二皇子所领了宫女甘棠,这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御前。

“……陛下,奴婢所说的句句属实,还请陛下为我们殿下做主!”甘棠跪在地上,把柳奶娘的事说了个干净,包括这几年来的明刀暗箭也全都说了个遍,想想都是倒不尽的心酸。

鸿仁帝脸色一时青一时红,胸膛剧烈起伏着,气的有些头昏:“……”

他知道自己后宫里有些说不出的龌龊,但不碍着什么的时候他也不会去多管。没想到容嫔在背地里是这么个心狠手辣的!三皇子年幼就敢想把兄长推进废井里的毒计,容嫔更是胆大包天的敢派人追杀皇子乳母和那么多宫女太监!

她想干什么?!

要不是承明运气好,她是不是连承明都想一起害了?!

鸿仁帝想到这里突然顾不上气了,心里一冷。

二子的确中过毒,若不是发现救治及时,贵毒那种东西中得深了,别说人从此就废了,平日只会是生不如死!

那一次鸿仁帝调查到了下毒手的人与朝堂上推波助澜的人是两拨人手,不是七皇子就是三皇子,线索最后查到了他们头上。鸿仁帝把结果先摁了下去,打算等立承明为太子时一起彻底清算。

现在想来……敢下毒手的人怕不就是容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