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秦皇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王侯将相, 宁有种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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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二世时期
骊山上的刑徒张三蓦然停下了夯土筑墙的动作,覆满老茧的手掌仍保持着紧握石杵的弧度,指节在经年累月的机械起落间早已与木柄长成畸形的连理。
明明是烈日当空的天气, 当那句振聋发聩的低语穿透耳畔时,他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的怠惰很快落入了负责监管这一片的啬夫眼里。啬夫眉毛一竖,当即挥舞起手中长鞭,给张三重重的来了一下。
张三不防,被抽的踉跄两步,血珠成串地从肩胛滚落, 渗入已被夯实的泥土。他猛地往后看去。
啬夫浑身一震, 手中皮鞭险些脱手。待意识到自己竟被刑徒震慑,面皮瞬间涨得紫红,额角青筋如蚯蚓蠕动。
”反了天的贱骨头!骊山皇陵也敢偷奸耍滑!”暴喝声惊起林间寒鸦,长鞭再次挟着破空声直取张三面门。
铛!
石杵与铁鞭相击迸出火星。
张三一咬牙, 以石杵接住鞭子。五指紧扣浸透汗水的杵柄,指节透出用力过度的白色。
”我本是南郡贩缯的,祖传楚铜量用了三代人……”他喉头滚动, 字字浸着丹阳口音的苦楚, ”大秦量器推行那年, 乡邻举报告官, 五口之家就剩了我在这骊山服役!”
石料堆旁佝偻的身影陆续挺直脊梁。有人盯着自己溃烂的脚踝, 有人摩挲着黥面烙印, 暗哑的喘息在朔风中逐渐合成一道音调奇异的呜咽。
“好啊你, 竟敢不服管教……”
张三没管啬夫的大喊大叫, 沉声自述,“三以为,自己罪不至此。天幕同样以为, 秦法过于严苛!”
余人隐隐有些骚动,自认有冤的又何止几人。
李四见状,一咬牙也站了出来:“如果我们继续留在这里,也许明日,就会成为一具尸体!”
骚动变得更加剧烈,不必再去回忆身边死去过多少人,从身体深处传来的虚弱感已经给了他们最真实的反馈。
见状,啬夫心中恐惧,好在有更多的啬夫注意到这片区域的骚乱,团聚而来,他心中又有了底气,扯回鞭子抽向所有胆敢窃窃私语的人:“住口、住口!再有胡言乱语者,必杀之!”
“天下苦秦久矣。吾闻二世少子也,不当立,当立者乃公子扶苏。[1]
不想其施窃国毒计,令我等更是水深火热!
他窃的何止是公子扶苏的皇位,更窃走了我等性命!
将六国踩在脚下的秦皇已死,如今高居于咸阳宫的不过一废物!”张三嘶哑声音里,浸满刻骨仇恨。
李四接过话头,嘶吼咆哮:“那陈胜吴广能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难道吾等竟是连几个啬夫都为之奈何?!”
人徒麻木浑浊的眼里逐渐涌现了幽蓝火焰——是仇恨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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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常遇春听到这话心下一惊,猛地看向上头:“陛下,可要让兵士巡逻,省的有人胡言乱语、扰乱民心!”这句话虽出现的极早,但读过书的终究只是一小撮人,又因其反叛意味实在太浓,有意无意之间就被限制了传播。如今天幕一朝叫破,也不知是否会引起百姓骚动。
刘基出言支持:“正该如此,只常将军不必过于严苛,诛杀首恶即可。”
常遇春一怔,他想的,当然是斩草除根为妙。虚心拱手:“还望伯温指点迷津。”
刘基一笑,看向朱元璋:“陛下当比基更了解其中弯绕。”
朱元璋没有回避,眼神却有些复杂,叹道:“若是昔日那个寺庙,能日日有一口薄粥,今日也就没有大明皇帝朱元璋了。”
大明如今初立,刚分下去的田地能让大部分人能活的下去。
常遇春恍然,领命而去。
***
【从此以后,秦国境内起义四起,六国旧贵族也趁势而起。
起义,该有将军去镇压。
至于将军么……呃嗯。】
始皇时期
所有武将眼皮一跳,都有了不好预感。
蒙恬就没这个心理负担了:他早死翘翘啦!!
【其中有几个之前提过,但也一并在这里做个总结:
蒙恬不用说,和扶苏一起没的;将军冯劫和冯去疾,因劝诫二世减轻徭役被诬陷后自杀;
于是乎,章邯成了全村最后的希望。
前面很顺利,成功击败了陈胜的几个部将并扑灭了陈军主力;
但在巨鹿之战被项羽击败,仅仅这一次兵败,这样的功臣就被赵高猜忌,断了军粮。】
***
王翦听的心头火起,再顾不得什么,冲上前去就给了赵高一记窝心脚。将军老当益壮,直踹的赵高面容发紫。
“好你个王八蛋!吃了一次败仗你就敢断粮,也敢享我前方将士以性命换来的安宁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