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宋祖 【仁宗这‘百事不会……(第2/3页)
但很快,这笑声便抑制不住地拔高、扩散,响彻了整个垂拱殿!每一个角落都回荡着这令人心悸的声音。
任谁都能听出这道声音里的自嘲与悲凉。
所有人的目光,带着各种各样的情绪,投向了那笑声的来源——龙椅之上。
赵祯,这位以“仁”著称的皇帝,此刻笑得前仰后合,甚至笑出了眼泪。他指着天幕上那个为了称生父为“皇考”而搅得天翻地覆的“未来儿子”赵曙,又指了指自己,仿佛看到了世上最荒诞、最讽刺的闹剧。
“呵……呵呵呵……好!好一个’白眼狼‘!好一个’濮议‘!” 他的笑声渐渐止歇,但眼中的寒意却比万载玄冰更甚。那目光缓缓地、带着千斤重压,从惊惶失措的赵宗实身上扫过,又扫过满殿噤若寒蝉的文武大臣。
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呼吸都变得奢侈。
宋仁宗缓缓站起身,他脸上最后一丝笑意也消失殆尽,他抚了抚胸口,仿佛那里被狠狠捅了一刀,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锋,清晰地切割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好,好得很呐。宗实,” 他盯着那个面无人色、几乎要瘫软在地的养子,“既然你……如此心心念念你那亲爹,如此不甘心做朕的儿子……”
他声音顿了顿,每一个都带上了斩钉截铁的决绝:
“朕,也不做这分离父子的恶人。”
“你,”他的手指,稳稳地指向魂飞魄散的赵宗实,“归回你爹——濮安懿王那宗去吧。”
“朕这’养父‘的江山庙堂,消受不起也留给不起你这等’孝子‘!”
“滚!”
最后这一个字,仿佛用尽了他毕生的力气,也抽干了他对这个养子最后的情分。赵祯坐回龙椅,不愿再看他一眼。
赵宗实直接瘫软在地,心中满是不甘愤恨,却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他知道,万人之上的宝座,他今生是无缘了……
直到被人搀扶着离开大殿,赵宗实微微仰头望向天幕,眼神满是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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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宗在争吵和病痛中匆匆谢幕,他二十岁的儿子赵顼——宋神宗,带着一股蓬勃的锐气登上了舞台。】
画面切换,年轻的神宗目光炯炯,踌躇满志,背景是堆积如山的关于国困民贫的奏报。
【这位陛下,可是’抽象‘家族里难得的’进取型‘!】
安禾的声音带着一丝复杂,
【他痛感国势日颓,三冗压顶,外患逼人,慨然有励精图治之志!他还找到了一个和他一样’头铁‘的人物——王安石!】
天幕呈现君臣密议场景:神宗眼神热切,王安石则慷慨陈词:“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轰轰烈烈的’熙宁变法‘开场了!青苗法、免役法、保甲法、市易法……蓝图不可谓不宏大,志向不可谓不高远!】
【然而!】
安禾的语调陡然沉重,画面也随之变得混乱:
理想照进现实的惨淡:青苗法本为助农,却变成官吏强行摊派的高利贷,百姓苦不堪言。
党争的愈演愈烈:司马光、富弼、文彦博等重臣激烈反对,斥为“与民争利”、“动摇国本”。新旧两党势同水火,攻讦之烈远超仁宗、英宗朝!朝堂分裂达到顶点。
天灾人祸的打击:华山崩裂被视为上天警示,保守派借机大肆攻击新法。各地上报的旱蝗灾害,也被归咎于变法惹怒上天。
将星的黯淡与陨落:画面闪过名将种谔等人在西北的奋战,虽有熙河开边等胜利,但变法引发的巨大争议也波及军队。
……
【改革面临的四面八方的阻力,让王安石两度罢相,新法在扭曲中艰难推行。
宋神宗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他的眼神也从最初的锐利渐渐变得焦虑、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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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仁宗朝
已垂垂老矣的范仲淹,看着天幕上神宗与王安石变法的乱象和激烈的党争,神情复杂。范仲淹长叹一声:“庆历新政,不过欲裁冗滥、明黜陟、厚农桑。然阻力之大,已令老夫寸步难行。介甫此等雷霆手段,触及之深,牵动之广……
唉,欲速则不达,过刚则易折。
更恐……更恐这新旧之争,遗祸无穷啊!”
他眼中充满对后辈激进改革的忧虑和对党争恶化的预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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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 万历年间
张居正看着天幕,面色凝重:“变法如烹小鲜,火候、时机、佐料缺一不可。神宗有破釜沉舟之志,介甫有经天纬地之才。
然!操之过急,察之不详。
未先正人心、肃吏治,便行此等大刀阔斧之策,犹如无基之塔。更致命者,未能调和鼎鼐,弥合分歧,反使党争愈炽!此非变法国之福,实乃取乱之道也!”